第189章 变身

宗门修行之地，弟子多半深居简出，府邸周边很安静。

上官灵烨住处的后方，修建有专门用来打坐闭关的石室，原理和吴清婉的修行洞府一样，不过规模要大很多。

宽大石室修建在地下，以黑玉构筑，周边温泉环绕，正中是一个五色莲台；正上方开有天窗，盘在莲台上，可观日月流转，纳天地之精华。

莲台上灵气很浓郁，已经雾化，左凌泉身着黑袍端正盘坐，按照法门炼化灵气，能清晰瞧见雾气朝身体流淌的路径。

踏踏——

盘坐不知躲多久，石室入口传来了脚步轻响。

左凌泉有所察觉，收功静气睁开双眼，却见石梯上，汤静煣缓步走了下来。

常言‘小别胜新婚’，左凌泉自是欣喜，起身越过温泉河，落在石梯下方，开口道：

“煣煣，你怎么……”

话没说完，又是一顿。

！！

上官灵烨活了百年，还是头一次被男人这般接触，她抬手就是一下打掉了左凌泉不安分的右手，退开半步，沉声道：

上官灵烨没搞懂这句话的意思，继续道：

“上一句。”

“那就晚上再说吧，我在这里打坐也慢不了多少。”

“我也不清楚，也不知太妃娘娘怎么就变成静煣的模样过来了。”

左凌泉身形微僵，连忙抬手，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上官前辈，您怎么来了？”

事实确实如此，但这天显然没法往下聊了。

“唉……”

“你做什么？”

不过老祖为什么捣乱左凌泉的房事，还是说不清楚，总不能是吃汤静煣醋吧……

左凌泉觉得在太妃娘娘打坐的地方修婉婉不太好，没有去中间的莲台，而是从玲珑阁里取出了一张露营用的垫子，铺在了温泉河边。

吴清婉哪怕已经算老夫老妻了，还是觉得那种事不好启齿。她努力做出师长的端庄模样，轻声道：

“嗯……就是你第一次和我修炼的时候那模样，没轻没重的……”

吴清婉回到跟前，双手叠在腰间，瞧着左凌泉认真准备待会收拾她的地方，心里有点古怪，感觉就和等着上刑似的。她犹豫了下，从袖子里取出一样物件，递给左凌泉：

“凌泉，你有时间打听一下，看还能不能买到玲珑阁，铁河谷这么大的地方，应该有。只有一个玲珑阁，我们出门挺不方便的，今天差点就被姜怡逮住了。”

“……”

他和自己婆娘亲热，怎么弄得和拆炸弹似的？

“要不我去说？”

他低头仔细打量面前的风韵小酒娘，发现是有些不对劲儿——呼吸时衣襟的起伏有些不自然，感觉不是很软。

上官灵烨心中茫然，弄不清这话是指‘老祖能在千里之外看到’，还是‘能感同身受’。

左凌泉抬眼看去，却见吴清婉手里是一条红色狐尾；他眼前一亮，不过马上露出些许失望；

？！

虽然感觉有细微差别，但静煣能显出这种反常的神色和气质，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静煣，你也在啊，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嗯？”

抬眼瞧见一男一女站在台阶下，吴清婉一愣，连忙停住脚步：

小镇距离荒山之外的攀云城只有几百里，来往的散修不少，消息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

吴清婉都不太敢开口，只是茫然地望着。

左凌泉略显不解。

吴清婉终究是为左凌泉的大事儿着想，犹豫片刻后，还是特事特办，站起身来，在石室内寻找机关。

这话赵无邪就不爱听了，摊开手道：“我和‘剑无意’并肩灭掉青云城，实力不相上下，那小子能打出这么大名声，我自然也可以，我可是你徒弟。”

“世上厉害的剑仙，无不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去的；九宗少主又如何？靠着长辈庇护在羽翼下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经历过绝境，天赋再好又能迸发出多大潜力？不足为惧。”

左凌泉方才就觉得古怪，瞧见婉婉的动作，心中自然生起了狐疑。

“……”

暮色时分，天边吹来的北风已经有了寒意，赵无邪披着蓑衣做江湖客打扮，站在小镇一家酒肆外，听着里面的说书郎，讲述着刚发生不久的稀奇事：

吴清婉饶是娴静的性子，也有些心惊胆战，望向左凌泉的右手：

说话间，左凌泉抬起手指，演示自己方才的动作。

吴清婉不清楚用途，怕遭大罪，不敢拿出来，她对此严肃道：

“凌泉，我是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儿上，才把这个拿出来。你要是得寸进尺，咱们就正常修炼，你把眼睛蒙着不准动。”

“怎么样？好不好看。”

左凌泉眼神无辜，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但还是做出认错模样，揉着吴清婉的肩膀：

天啦……

左凌泉皱起眉头，莫名其妙道：

“我能对前辈做什么？每次都是前辈折腾我，我就算想做什么，也没拿本事，嗯……前辈到底什么意思？”

吴清婉认真叮嘱两句后，平静的面容出现了一丝为难，又开口道：

赵无邪对于这目空一切的话语，早已经习惯，耸耸肩道：

“师父，咱们为什么不往临渊城走？早知道我也去九宗会盟看看。”

“哼——，你可还记得，你对本尊做过什么？”

果然……

“……”

吴清婉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自傲，她把狐尾展开，用红色系带绑在腰后，注入真气，狐尾还亮起了红色微光，在封闭石室里看起来颇为狐媚勾人。

“我说的哪种也能戴上，你不会的话，拿出来我帮你戴就是了，保准更好看。”

不过，上官灵烨的遭遇，左凌泉确实知晓，也能明白上官灵烨的动机。

“都告诉你了，世间人仙妖魔再厉害，一剑斩碎魂魄也必死无疑，这不是真本事？”

“你可知本尊为何过来？”

吴清婉走下石阶，也弄不清方才的状况，脸颊上带着几分狐疑，走到左凌泉跟前，柔声询问：

“凌泉，你们方才这是？”

赵无邪的前方，是个身着道袍的老头，留着山羊胡子，头发毛糙，道袍旧得发黄，背后还背着把剑，扮相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偏偏又很融入这鸟不拉屎的南荒不毛之地。

“你和我解释个什么？你那性子我还不知晓……你没祸祸姜怡吧？”

左凌泉眼神示意垂在腰后的尾巴。

吴清婉收回眼神，瞄向左凌泉，都不用想就知道接下来的对话是什么——她说不错，左凌泉说真气消耗太大、要奖励，她说好，然后两个人开始没羞没臊地修炼。

赵无邪手里提着酒坛，听见这些不知真假的事迹，他脸上有意外，却又觉得在预料之中。

“过去丢人？”

吴清婉也觉得这天聊得不对劲，她扭了扭肩膀，开始说正题：

吴清婉眨了眨水润双眸：

“还是婉婉考虑周全，嗯……你扭一下我看看。”

吴清婉美眸微动，仅是听这话，就晓得发生了什么。她脸儿微红，靠近些道：

“你和姜怡……终成眷属了？”

左凌泉见此也消了邀功的心思，在身侧盘坐，含笑道：

“姜怡和你说了？”

上官灵烨扮做汤静煣的模样走下台阶，瞧见左凌泉的神色，心中的狐疑稍微消了些——这反应，不像是瞧见姘头时的模样，看来和老祖不是道侣的关系……

“扭什么？”

“我是说时间，不是说地方，大白天的……”

上官灵烨举止雍容贵气，似乎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心里面岂能没有波澜，都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踏踏踏——

“前辈，你要走直接走即可，为什么把静煣的身体也带走？没有交待的话，我实在不放心。”

赵无邪听见呼喊，提着酒坛快步跟在了老道士身后，笑道：

南荒因为荒山而得名，大戈壁位于荒山和大燕王朝之间，其内小国、部落无数，大半穷苦荒凉，也就商道附近有几处繁华之地。

“好看。”

左凌泉表情古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官灵烨学着师尊的模样用下巴看人，走到左凌泉的跟前，并未停步，而是带着审视意味，绕着左凌泉转圈儿，冷声道：

左凌泉呵呵笑了下：“我就是觉得红尾巴和白裙子不搭，应该做成白色。”

“吴前辈，我今天在拜剑台的表现如何？”

“嗯？”

“……”

“前辈，你做甚？”

啪——

说完身形一闪，消失无影无踪，连送别的时间都没给。

——

上官灵烨离开后，石室内安静下来。

左凌泉微微蹙眉，抬起手戳了戳。

左凌泉连忙摇头：“怎么会呢

吴清婉听见这话，眼神一酸，满不是滋味的。她抿了抿嘴：

“……”

上官灵烨脚步一顿，做出不怒自威的模样：

只是两句话的工夫，吴清婉就从石梯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