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左凌泉抬手，许元魁浑身衣袍鼓涨，白色流光爆绽，化为罡气环绕周身，从头到脚滴水不漏，用的正是灵谷五重照海的标志性招数——剑气成罡！

武修护身罡气虽然消耗极大，但攻守兼备同样极为霸道，修为弱于自身的修士基本上没法破防。

岳恒也去过外面，对于南盟八尊主有所听闻，但那些都是传说中的人物，亲眼瞧见还是头一回，他小声道：

金铁交击的脆响后，化为墨色的铁锏，强行刺穿了护身罡气。

女子御风在云海上前行，背后悬浮着一面影壁似的黑色巨盾，看似不快，但下一瞬，便已经穿过了裂缝，来到这边天地之间！

裂缝消失，苍穹恢复如初，但浩瀚天威并没有隐去。

“啊——”

左凌泉躺在地上，和吴清婉一起处于发蒙状态，直至天地恢复如初，周边又变成了寻常小镇，他心弦才放松下来，耳边也传来乱七八糟的话语：

声音空灵缥缈，居高临下，就好似九天之上的仙人，在对着地上的一只蝼蚁说话。

程九江凭借灵谷四重的无垢金身，硬抗三人合击，还一拳打伤了同样用拳的郑元，但也难以撑太久。

左凌泉反应极快，趁着许元魁分神击飞长剑间隙，直接转向一个暴跳，拼尽此生所学，一记鞭腿扫向许元魁脑门。

郑元燕九等人，完全没料到灵谷五重的许元魁，会在这种地方遭受重创，三人当即放弃合击，冲向许元魁。

距离太近，罡气被破，许元魁又措不及防，躲闪再快，还是没能全部避开。

“啊——”

岳恒都惊呆了，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

许元魁和后方三人的目光，都被此举吸引，集中在了吴清婉拍向左临泉的右手上。

程九江失去一臂，哪怕不想死，此时也已经心如死灰，开口道：

本来已经半死不活的岳恒和二师伯，听见吴清婉的声音，硬是打起了几分精神，急忙翻起来跪在了地上，高声呼喊：

“拜见祖师爷！”

咚——

左凌泉一剑刺空的瞬间，左手看似是抬起格挡刀锋，实则根本没在弯刀前停下，而是把身上最后的一缕真气，灌注在左手之上，直接探入了尚未消散的白色罡气。

继而一条剑锋粗细的墨流，从茶铺上方升腾而起，以长虹贯日之势，直刺从天而降的双刀许元魁。

他仅凭听声辨位，锁定了左凌泉的位置，手中双刀白光爆绽，猛劈之下，两道弯月般的刀光，扫向了左凌泉前行的方向。

啪——

栖凰谷上空，出现了一道波光粼粼的影子，肉眼看不见实体，只能通过光线折射的折射发现其存在；每当有鸟儿穿过屏障时，空中也会荡起圈圈涟漪，范围刚好笼罩五里方圆的栖凰谷。

连发懵的程九江，也反应过来天上的是谁，连忙跪下行礼。

吴清婉不过初入灵谷，所修剑技比两个师兄强不了多少，过去帮忙不过一个照面，便被张见龙破去了身上的龟甲符，只能拉开距离，拖着满嘴鲜血的大师伯岳恒后撤。

从这阵仗上来看，女子是想用荒山尊主的路数，在惊露台门口打趴下荒山尊主。

而老天爷，好像也在下一刻，作出了回应。

左凌泉站在吴清婉身侧，从始至终都盯着许元魁。

仇泊月纹丝未动，声音冷了几分：

巨大的拉扯力下，不过接触的一瞬间，左凌泉便被甩向罡气旋转的方向，砸穿了房舍的墙壁，又撞到另一面的墙壁，才停住了身形。

墙壁之上出现一个剑刃大小的剑孔，直到穿透三间房舍后，聚集成束的剑气才散开，炸穿了一面墙壁。

漫天兵器组成的密集乌云，从阴沉云海下飘过。

吴清婉躺在左凌泉身下，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压力从上方袭来，明明真气没有外泄半分，目标也不是她，依旧惊得她脸色微白。

站在龙首之上的荒山尊主，也没阻拦，待女子走后，才往下看了眼；继而抬手轻挥，丢下了一块石碑——石碑上面刻着‘仙鹤衔书’的宗门徽章。

而就在双方准备以命搏命抢时间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响起一声悲戚的哭嚎！

轰隆！

不过一瞬之间，许元魁的脖子便化为焦黑之色，电光在经脉窍穴之间流窜，连双目之中，都显出电光，身体也当场麻痹。

另一边，程九江在合击之下，已经遍体鳞伤，也是杀红了眼，几乎不再设防，逮着拳师郑元往死的打，看起来是抱着打死一个不亏的架势。

但震惊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他看出左凌泉油尽灯枯，站起来全凭毅力，体内已经没有丝毫真气支撑。

栖凰谷内的数千人，只能看到红色流光从地底升腾而起，根本看不清全貌，直至红色虚影飞到九天之上，在云海之间盘旋，鸟瞰大地上的一切，他们才看清这是一只巨鸟。

浩瀚天威之下，整片天地都在雷光下闪烁。

他事前有提防，依旧被此剑击伤，这一下如果换成没有护身罡气的程九江，恐怕直接当场暴毙，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我……去……”

左凌泉既无罡气护体，又无无垢金身，体内真更是又临近枯竭，这一刀根本躲不开，只是错身的一瞬，背后便透出血红刀尖。

许元魁从赵泽口中，已经听说过左凌泉，方才也一直在旁观，知晓其天赋惊人。今天任何人都可以逃，但左凌泉绝不能放虎归山，因此目光也始终锁在左凌泉身上。

哭声痛彻心扉、肝肠寸断，绝望到骨子里，却又在混乱的小镇上显得那么微弱和无力。

“上官前辈真要倚老卖老？”

此刀若中，左凌泉必然被劈成四节。

许元魁躲开一剑，瞧见左凌泉的动作，冷声道：

不过这次，左凌泉并未用剑气。

可惜，许元魁当了近一甲子的野修，岂会给对方取兵器的机会？

许元魁随手便是一道刀光劈出，正中飞在半空的长剑，把长剑击向了别处。

鞭腿在空中发出一声爆响。

天上的女子，布下聚灵大阵后，没有再搭理仇泊月，转身面向北方，抬手再次撕裂虚空，身形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游刃有余的许元魁，心也沉到了谷底。

腿上皮骨有自身真气包裹，没有被罡气搅碎，但也是血痕累累。

但左凌泉却感觉，这片天地好像就只有女子一人，连云海与晨曦，都随着女子的出现，停止了流淌。

“这是护宗大阵？”

悬浮于空的女子，轻轻抬了下手。

电光在云海间流窜，隐隐约约间，好像有一条庞然巨物，出现在了天空之上，在云海之间游动。

左凌泉半边身体，几乎都化为焦黑之色，往后摔在了街面上，即便如此，双目依旧死死盯着许元魁。

万剑归宗般的场景，让左凌泉发自心底震撼，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左凌泉方才顷刻间爆发出那么强的威势，可以说是调动右臂附近的气穴；但此时毫无间隔的再来一次，就太过匪夷所思，这小子全身经脉都长在手上的不成？

但吃惊归吃惊，许元魁终究是灵谷五重的修士，即便左凌泉的剑快若奔雷，依旧能提前做出了反应，身形一闪，险之又险的移动了侧方三步外。

程九江经过最初的震撼后，眼神慢慢露出惶恐，感觉两位仙家老祖好像有火药味。

不过，震撼归震撼，这并不影响许元魁的反应。

凄凉和尖锐，传出不知多远，连远在东华城的市井百姓，都在同一时刻，看向了栖凰谷的方向。

许元魁虽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但胸口和下巴的焦黑，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恢复，他眼中的震惊渐渐变为了狞笑。

咚咚咚——

吴清婉愣神间，忽然听见身边响起凄厉惨呼。

二师伯只有灵谷一重的修为，还没冲到跟前，就被善奇门术法的燕九，一扇子冻在了原地；张见龙抬手一记紫色雷光劈在身上，当场生死不明。

？！

吴清婉一愣，继而惊得一抖，急忙从怀里掏出丹药，塞进左凌泉的嘴里。

随着乌云彻底覆盖整片苍穹，一道浑厚的男子声音，也从九天之上响起：

“上官前辈，这是惊露台的地界，您此举，越界了。”

程九江也是满眼震惊，发觉许元魁被打伤，眼底再次爆发出求生欲，疯狂攻向试图救援的三人，怒喝道：

“先杀人！”

山谷上方，首先出现一个鸟首，向天而鸣！

眼见左凌泉眼神越来越疯狂，许元魁眼神也锐利了起来，刚恢复的脸色又转为蜡白，手动了下，强行想要站起。

左凌泉仅仅是直视了雷光一眼，双眸便传来刺痛，霎时间失去了视野。

“能被我们祖师爷叫前辈的，除开九盟至尊，还能有谁？”

左凌泉的胳膊虽然霎时间血肉模糊，但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抓住了许元魁的喉咙。

灵谷五重的武修悍然爆发，杀伤力可谓骇人。

不过好在剑气出体没法控制，劈砍的方向固定。

呼——

孤立无援之下，吴清婉眼中显出绝望，正急急思索对策时，背后忽然传来巨响，以及一声：

“走！”

八角牌坊前的汤静煣，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瘫坐在地上，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栖凰谷三名掌房，都常年待在栖凰谷清修，上次和人生死搏杀，可能还是年轻时出门游历的时候，吴清婉更是连和人生死相搏的经验都没有。

左凌泉停下后翻身站起，手中只剩下一截剑柄，胸口满是血痕，体内真气也消耗过半。

不过因为临渊尊主是九盟第一人，所以九盟修士，慢慢就把其叫成了‘九盟至尊’。

双方交手不过一个照面，年事已高的大师伯岳恒，便被同境的拳师郑元，一记伏龙山的‘降龙’打得倒地不起。

左凌泉张了张嘴，此时此刻，除开抬眼望着，也说不出其他话语了。

左凌泉正死死盯着金钟内的许元魁，忽然听到震彻九霄的啼鸣，明显愣了下，疯狂神色化为茫然，转眼声音传来的方向，首先看到了瘫坐在牌坊下痛哭的汤静煣，但眼神马上又被后方的天地吸引。

很快，左凌泉脸色变为青紫，浑身青筋暴起、血管扭曲，体表渗出了红色血雾，汇入持锏的右手。

“啊——”

狂风四起，天地从白昼化为黑夜。

她惊得回过神来，却见躲在金钟里的许元魁，双眸中冒出赤色火苗。

两个人相对而立，整片天空，也好似被分为了阴阳两半。

后方激战的几人，也发觉了这边的动静。

话未说完，许元魁便是一愣。

许元魁压下胸口剧痛，眼中露出武人的狂傲，冷笑道：

“好小子，小瞧你了。”

左凌泉扫了眼远处根本没法插手的吴清婉，咬牙道：

雷云之下，很快集结不下数十万铁器，以刀剑为麟、以金铁为骨，出现了一条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蛟龙。

“锵——”

左凌泉一剑落空，并未回头，掏出了一张符箓，扔到了吴清婉身上。

上品符箓，相当于练气十二重修士施展同等术法。练气十二重修士，可能摸不到许元魁的衣角，但五雷咒摁在脖子上释放，许元魁再强横，也不是真的金刚不坏，岂会半点不受影响。

空洞之间可以看见碧蓝天空，金色晨曦洒在滚滚雷云上，也洒在了女子的身上。

眼见刀光袭来，左凌泉双脚轻点地面腾身而起，从刀光上方越过，继续冲向许元魁。

左凌泉眼见吴清婉冲来帮忙，没有丝毫犹豫，怒喝一身把速度拔升到极致。

但他没想到的是，刀锋劈在铁锏上，铁锏毫发无伤。

而愣在当场的程九江，发觉动静后，扑通就跪在地上，举起仅剩的左臂朝着天空讨饶：

五人不再言语，谨慎盯着前后，寻找脱身的机会。

吴清婉见状一愣：“凌泉你……”但符箓已经用出来了，也收不回去，当下只能咬了咬银牙，杀向拳风如虎的光头郑元。

许元魁手持双刀，瞧见左凌泉直接冲向他，抬手便是两刀交叉劈下。

许元魁亦是如此。

眼见避无可避，左凌泉双眸一寒，滔天剑意冲天而起！

金铁蛟龙在雷云之间游动，大小不输于身旁那条墨青色长龙半分。

“呃……”

左凌泉感觉到周身被钉死在了地面上，连动下手指都是枉然；身侧的吴清婉也倒在了地上，用力撑着胳膊，却根本没法坐起。

金色长裙的袖口展开，天地之间忽然起风了。

吴清婉刚跑出一步，也觉得不对，眼中杀意暴涨，提着剑就刺向瘫坐在地的许元魁，准备补刀。

剑鸣似龙吟，响彻寂静小镇。

“喝！”

晴空响起巨大轰鸣，却不是雷声，更像是天塌了的巨响——或者说是天真塌了。

“啊——”

轰隆——

“凌泉！”

兵刃折返的速度极快，如同几十万把飞剑，刹那间返回了原本所在的位置。

但也是刀锋入肉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左凌泉的眼睛。

女子在千丈高空悬停，并未说出什么震惊世人的言语，只是抬起右手。

“这好像是惊露台下宗的石碑……”

不过转瞬之间，许元魁便在从内而外化为了虚无，连飞灰都不曾剩下。

地上无数凡夫俗子，看着天上仙人随手抛下的神迹，眼中都带着茫然。

令天地变色的巨大虚影凭空出现，遮天蔽日。

左凌泉胸前衣袍被气劲当场搅碎，胸口出现数道血痕，整个人也往后倒飞出去，在巷道里弹了一下，又摔在了街面上，滑行数步才堪堪停下。

许元魁没有丝毫分神，已经交手几个回合，他也看出眼前这小子，就只会一手杀力通天的剑技，只要躲开，对方便再无余力。

飒——

叮——

清澈的凤鸣传遍天地，声音悲凉而无助，似乎是在宣泄着自己心底的情绪。

左凌泉和吴清婉一起看向天空，却见碧蓝苍穹之上，出现了一条裂缝。

话落，左凌泉手中三尺青锋黑色剑气暴涨，一剑再取许元魁面门。

左凌泉自幼习剑，为的就是‘一击必杀’，所有的一切都堆在那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剑上，爆发力惊人，同境直接无敌不假，但短板也很明显——只要这一下打不死对手，那后续就很难再打死。

以左凌泉的反应速度，足以跳开，但他身下是吴清婉，根本没法两个人同时躲闪。

漆黑如墨的闪电，出现在裂缝周边，周边的一切都开始扭曲。

男子还没有龙头上的一片鳞甲大，手上提着一把剑，整个人的气势，不弱于对面的女子。

只可惜世俗武学的招式，放在修行一道根本没用。

许元魁倒在地上翻滚惨嚎，先是口鼻七窍，偶尔火苗烧穿体表皮肤，彻底化为了一个火球。

玉柱高约三丈，刻满了繁复咒文，落地后亮起五色流光，彼此串联为法阵。

天上的女子，听见这话后，并未言语。

两条金色龙须在云海间飘荡，荡起水波似的涟漪。

不过寂静片刻后，在女子周身盘旋的金属蛟龙，开始无声分解，显然也是听了劝告。

武修在不能‘剑气成罡’之前，防御手段只有肉身硬抗，但面前这刀光，若是抗一下必然被一刀两断。

房舍坍塌，烟尘滚滚！

这种神仙打架，吴清婉看的目瞪口呆，持着剑都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她破不开许元魁的护身罡气，也跟不上左凌泉的速度，当下只能转身，冲向了同样被拦住的岳恒和二师伯。

三尺青锋尚未完全抬起，剑刃上便黑雾爆绽。

左凌泉拦腰抱住吴清婉，毫不犹豫往侧方猛冲。

左凌泉正望着天空，却发现吴清婉插在地上的佩剑，忽然腾空而起，朝着天空飘去。

左凌泉在长青山中，真气濒临枯竭的情况下一剑直接瞬杀屠阳的事儿，赵泽已经告知了许元魁。

铁锏刺在肋下，墨流般的剑气贴身激射而出，只听‘噗’的一声闷响，许元魁后背爆出一团血雾，剑气透体而过，直接将许元魁的无垢金身打了个对穿。

很快，第二声悲鸣响起，这次声音很近，好似在耳边响起。

吴清婉手中显出九道剑影，已经算是自身最高的水准，但护身罡气滴水不漏，她的剑气刚刚靠近，便被迅速搅碎化为虚无。

此举是舍命一搏，虽然只是榨取身体最后的一丝力量，战力比不上自身满状态之时，但也得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许元魁身上的灵符，足以支撑到他恢复伤势，但他可以确定，这道灵符挡不住左凌泉那一剑；只要灵符一碎，他必死无疑。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左凌泉手中的凡品长剑，被灵器品级的双刀劈成三节，落入汹涌罡气又直接粉碎。

女子看向面前的巨大蛟龙：

“就凭你和这条四脚蛇？”

噗——

蛟龙在滚滚雷云间翻腾，只能看到偶尔露出云海的墨青鳞片和龙尾。

嚓——

本来八尊主都是以各自所在地为尊称，并无高下之分，铁镞府在落魂渊附近，因此其老祖的尊称是‘临渊尊主’。

左凌泉用自身最强一剑，才能堪堪破掉许元魁的罡气，普通的一腿踢上去，效果可想而知。

连呆在竹林里的团子，都扇着小翅膀，叽叽喳喳地望着天空——它认出了那是谁，那是它的祖先！

左凌泉手持铁锏，眼神呆滞，愣愣地看着天上的凤凰，连身上的麻痹和灼烧刺痛，好像都给忘了。

但左凌泉以最强剑技破开罡气，以胸口中刀做诱饵，想的根本就不是拧脖子那么简单。

房舍坍塌，碎石瓦砾尚未落地，左凌泉和吴清婉便从窗户冲了出来，落在了巷道之中。

轰轰轰轰轰——

而百圣谷的三人，则是关外刀口舔血的野修，能修到灵谷，手上不知有多少条人命，还占了年富力强的便宜。

刀风如浪潮！

左凌泉视野恢复，便发现万里晴空之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周边再无雷霆，好似稳定下来。

许元魁眼中同意杀意滔天，死死和左凌泉对视，余光发现吴清婉杀来，他不知用了多大的毅力，手指微动，从袖袍间御出了一张金色符箓。

“你以为找把打神……”

许元魁同样是以速度见长的武修，这一下用快若奔雷来形容也不为过，只是在刀光从背后划过的一瞬间，便已经来到左凌泉上方。

“还不找胳膊，现在接上还来得及……”

火苗似是能焚尽世间一切的业火，连魂魄也在赤色火苗下化为虚无。

蛟龙明显通灵智，天上雷云躁动起来，开始围绕女子旋转。

飒——

栖凰谷的弟子，即便过来驰援，也最多从八脚牌坊跑到这里，更何况柳林间的毒雾尚未散去，整个栖凰镇都没有其他人影。

金铁蛟龙完全成形后，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

左凌泉自然知晓寻常拳脚没法破灵谷五重修士的防，但他浑身上下能发挥战力的，就只有一张连灵符都不是的五雷符。

刀光将砖石墙壁切断，两道刀光交汇之处，正是前冲的左凌泉。

长街半空发出一声巨响。

荒山尊主衣袍也开始飘动，墨青巨龙也发出了一声龙吟，雷霆响彻云海。

青石长街刹那间化为炽白。

飒——

但呆滞并未持续多久。

咻——

此言过后，双方再无言语。

咻——

左凌泉见能打伤许元魁，当即把吴清婉推向后方，持剑拔地而起，冲向了拦路的许元魁：

？？？

只见视野尽头的山谷之内，忽然冒出一道红色流光。

铁雨波及的范围有多广，左凌泉根本看不到，只能瞧见东华城的方向的铁雨最是密集，直接变成了一片乌云。

咻——

“锵——”

惨叫声不止一处！

吴清婉回头看去，远方围杀的三人，也倒在地上翻滚，就好似被火神降下天罚，烈焰瞬间吞噬了全身，不过刹那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

左凌泉人都是懵的，躺在地上看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两个神仙，也只能回应一句：

“是嘛……”

万里晴空，也在此时雷云大动。

吴清婉的长剑，插在了原本所在的青石街面，连剑锋插的位置都不错一分一毫。

许元魁灵谷五重的修为，有强横真气支撑，外加无垢金身，脖子不可能被随手拧断；即便被拧断也暂时死不了，因为他不需要和凡人一样呼吸。

女子手边的金锏，停在半空，无数铁器朝着金锏汇聚，渐渐化为了一个龙头，继而是龙骨、龙身、龙爪……

不过，灵谷五重便是灵谷五重，境界压制太多，剑技再通神，也难以弥补硬实力的差距。

不过，两个仙门老祖气势汹汹对峙，眼看就要天崩地裂，但到最后也没打起来。

而远处的柳林中，一直抱着脑袋偷看的汤静煣，遥遥瞧见此景，也是发出一声尖叫，疯了似的往小镇跑来。

左凌泉的右腿，刚刚接触到势如龙卷般的罡气，靴子和裤腿便化为飞灰。

许元魁身形被撞得在空中停滞，无坚不摧的墨流撞入护身罡气，刹那间被搅得四分五裂。

握在手心的五雷符，直接贴在许元魁的脖子上被激发。

……

声音越来越模糊，左凌泉隐隐瞧见汤静煣也跑了过来，和吴清婉一起把他抱住，脸颊被夹在四个软团子之间，尚未来得及感受，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

一万四千五，这算七更吧，求点月票~

上个月十号发书，加上新书期也才一个月时间，阿关更新三十万字，已经很快了。

后面几章要给本卷收尾，和写下一卷细纲，所以会两更缓几天，希望兄弟姐妹们能理解orz。

（39/36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