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吴清婉在雕锦榻上侧坐，没有接话，而是先在身侧拍了拍：

“凌泉，你也坐下吧。”

只是左凌泉听见这话，没体会到半分伤感，反而心思微动，顺口就接了句：

要说唯一区别明显的地方，就是吴清婉身段儿丰韵成熟些，轻柔如水，而姜怡则要稍显高挑纤细，带着几分年轻人的灵动与朝气。

左凌泉勾起嘴角：“既然彼此仙凡永隔没了情分，公主还在我七老八十的时候，跑回来看我作甚？”

“若真是如此，我恐怕不会生气。死的时候，有个人陪在身边送终，总比孤身一人活活老死强。”

两人没头没脑地聊了半天，吴清婉从外面回来，见时候不早，和姜怡告辞。

……

“在公主面前溜达，再来句‘你马上就入土了，我还得活好几百年，唉～真是愁死个人’……”

左凌泉对这种小嘲讽自然不介意，毕竟大家都去不了。他靠在椅子上，询问道：

“等公主还政于圣上，还要继续修行对吧？”

左凌泉也起身离去，回到京城，不可能不去三叔家一趟，便没有和吴清婉一起折返，由宫女带着徒步出了皇城。

左凌泉从软塌旁拿了张手绢，递给姜怡，玩笑道：

“以前从市井间听来的。若真如公主所言，男人能活到那个份儿上，也算不枉此生。”

姜怡表情微凝，继而抬起眼帘，不屑一笑：

“本宫自幼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会吃那种市井间的东西？”

姜怡指尖摩挲吊坠，微微点头，发觉一面刻的有东西，便翻过来看了一眼——小巧吊坠上，刻着一幅微雕图画，雕得十分精致，场景是两人初次相逢的那条小街后巷，也是改变两人一生轨迹的起点。

“不错，这唇脂挺适合公主的。”

姜怡抿了抿嘴，做出一个‘还算有点眼色’的眼神儿，搂着吴清婉的胳膊继续询问。

左凌泉从白鹤背上下来，对未来通房丫环的眼神儿心领神会，也没在意姜怡的死要面子，来到跟前，看向她手里的木盒：

两道背影缓步行走间，腰肢轻盈如柳、臀线摇曳生姿，光是举手投足间的韵味，便足以让男人难以移开目光。

“等等！小姨，这里是我的寝宫，你岂能把他带进来？”

姜怡双眸猛然瞪大，眼底全是错愕，愣在当场。

“献殷勤倒是积极，我还以为你真不想当本宫的驸马，哼……”

吴清婉熟门熟路，把木盒接了过来，带着两人往寝殿里走去。

有冷竹眼神通风报信，左凌泉早已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

左凌泉待清婉阿姨离开后，稍微大方了些，靠在椅子上，目光在姜怡的唇上打量。

姜怡一口茶喷了出来，胸脯乱颤差点呛死。她抬起脸颊，难以置信地瞪着左凌泉，不知是想骂‘臭不要脸’，还是夸一句好文采。

吴清婉眼角笑意盈盈，待白鹤落下后，落在了园里，抬眼看向姜怡的嘴唇，点头道：

左凌泉了解姜怡的性子，可没兴趣往枪口上撞，在茶案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给吴清婉倒茶。

姜怡想的也是这个办法，叫吴清婉过来沟通，也只是提前打招呼，免得栖凰谷多心罢了，当下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月底之前所有人抵达，过时不候，免得一个都去不了。”

姜怡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下，又看向左凌泉：

“修行一道举步维艰，本宫也不一定真能活几百年。如果哪天，你走大运修得大道，我还是个凡世的小公主，寿命不过甲子，你怎么办？”

大丹王朝不算大国，但东西两千里、南北一千里，地盘也不算太小。

“别自作多情，我胭脂多得很，用的可不是你那盒。”

姜怡轻轻哼了声，看着茶杯里的倒影：

姜怡做出怜悯模样，轻声一叹，端起茶杯抿了口。

吴清婉也斜了左凌泉一眼，倒也没说谁送的，只是柔柔一笑。

“我回来落井下石不行吗？到时候你卧床不起，我就在你面前溜达，再来句‘本宫还得活好几百年，你怎么就马上入土了呢？’，保证你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姜怡被呛得半天没说出话，夺过来手绢擦了擦唇角，才沉声道：

她正想问“你怎么来了？”，不过马上就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摆手道：

左凌泉设想了下那场景，摇头道：

这应该也算变相的‘共许白头’，左凌泉没拒绝这个必然很漫长的比拼，含笑点头。

纸张并非寻常纸张，摸起来手感极佳，带着几分冰凉，他也看不出质地。信上的内容倒是简单——年底九宗交换门生，让大丹朝送三个人去惊露台，路途遥远要尽快出发，过期不候。

“你服不服……”

一封信看完，三人也进入了寝殿的茶亭，茶亭十分宽大，装饰得颇为清雅，四周放着些许摆件。

姜怡表情一僵，暗道：小姨怎么啥都和这厮说……她心中急转，摇头道：

左凌泉的回答，也没有半点迟疑：

“既然公主不缺胭脂，那下次给公主带一只王家烧鸡。”

“吴前辈说的。”

啪——

往日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和屈辱，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我……我……”

……

“这个混蛋！我……本宫打不死你！姓左的，你给本宫回来！”

姜怡脸蛋儿通红，胸脯都快气炸了，她撸起宫裙的袖子，握着吊坠儿左右查看，似乎在找趁手的兵器，却忘了罪魁祸首，早已离开了宫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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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