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窍不通

二月初春，京城郊野百齐放，十里柳林内更是春意盎然。

左凌泉轻车熟路来到栖凰谷，凭借丹器房的牌子入了门，无需带路，便直接来到了栖凰谷后方的竹林内。

在城里忙了大半天，过来时已经是傍晚，栖凰谷内的人影多了些，遥遥可见不少身着栖凰谷服饰的年轻男女，在远处规模盛大的圆楼上下行走，还有几人在楼外的空地上切磋技艺。

左凌泉来过一次，知道那边是栖凰谷弟子的集体宿舍，吴清婉给他安排了个单人小院，他也没过去混个脸熟，遥遥远观几眼后，便来到了竹林深处。

竹林清幽，隐约能听见几声女子的嬉笑，左凌泉从小径之间走过，抬眼望去，可见悬崖上方的房舍里，已经亮起了灯火。

他来到石崖下，正想让小师姐代为通报，上方的吴清婉便已经察觉，从崖畔探出头来，开口道：

“凌泉，你上来。”

吴清婉依旧是一袭淡绿长裙，但较之昨天不同的是，眼角带着古怪笑意，目光也不再带着距离感，就好似长辈看着比较亲近的晚辈。

左凌泉成为了驸马，自是明白吴清婉为何用这种目光看他，他颔首示意后，从瀑布旁边的蜿蜒石梯，爬上了悬崖上的平台。

“第八重？”

左凌泉对这个自然信手拈来，抬手指了指小腹。

？？

吴清婉稍显茫然，片刻后才明白过来，眼神竟然显出几分嗔恼意味，蹙起眉儿道：

“想什么呢？我是问你修炼到哪一步了。”

吴清婉六岁起便呆在栖凰谷，身上没有那么多市井气，也不讲究这些世俗客套，抬手在石台旁拍了拍：

正常修士，六岁开始修行，修炼刻苦再顺风顺水的话，能三年过一关便算是好天资；姜怡属于天赋极佳的一类，十五岁便入了五重‘紫宫’，只用了九年，可惜近些年耽搁了。你能胜过姜怡，修为至少到第六重‘璇玑’了吧？”

“我自幼在家琢磨，对修炼一道从未涉猎，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走到哪一步。吴前辈，可否先讲解一二？”

吴清婉给左凌泉倒了杯茶后，稍显好奇的看向左凌泉。

这个‘干净’不光是表象，而是干净到骨子里，浑身上下不染半点风尘，以至于让人感觉，用来点缀的胭脂水粉，都成了亵渎这份纯净的俗物，抹在这张脸上只会成为瑕疵。

昨天过来，左凌泉只是站在石崖下，距离较远并未看仔细。

吴清婉只当左凌泉不肯说这些儿女情长的私房话，微笑道：

“你天赋极好，喜欢修行，和姜怡差不多，她选你也不奇怪。不过，我有点担心她追不上你，你如今走到哪一步了？”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

左凌泉见此也没有客套，在石台旁边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茶壶。

左凌泉本身并无轻薄亵渎之意，但这就和男人长得太高，站在人群中必然会吸引目光一样；吴清婉穿的还是较为修身的裙子，侧坐的姿势，使得衣襟上的布扣都给绷出了折痕，呼之欲出，让人想不注意都有点困难。

“……”

不过，世上无师自通的天才也不是没有，吴清婉斟酌片刻，还是认真解答道：

“人之窍穴，你应该懂吧。”

左凌泉习武不可能不了解人体窍穴，点头道：

“懂。”

“修炼？”

吴清婉满意点头，继续道：

“气海穴，属于任脉二十四处窍穴之一，等气海打通，便算是初步跻身修行一道，正常人只要不笨，九岁时就能完成这个步骤。”

“我和姜怡她娘是同乡，也是姐妹，姜怡管我叫小姨，她六岁起便由我带着，招驸马这么大的事情，我岂会不知晓。不过我确实没想到，姜怡这么直接就选了你当驸马，你们莫不是以前便已经暗生情愫？”

吴清婉听见这话，神色间显出疑惑，显然不明白左凌泉连什么是修炼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左凌泉踏上石坪，便瞧见吴清婉侧坐在悬崖边的石台上，坐姿说不上正式，却又不显懒散，身侧还放着一壶清茶、两个竹杯，配上背后的山水美景，还真有几分世外仙子的出尘之感。

“莫非你已经到了炼气第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