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恭敬摇头：“凡夫俗子，没有修行底子，只是市井功夫不错罢了。”
马球又称‘击鞠’，本是两队近百人，男女同台互相竞技。但选驸马注定只有一个优胜者，因此规则改了下，四十人同时上场，争夺一个马球，有人抢到击入篮，便又再抛下一颗，击入篮多者胜。
左云亭被五大绑，没法下来相迎，只能面带兄长的慈睦微笑，招呼道：
“凌泉，你回来啦。”
左凌泉也不好让对方难堪，站在下面，询问道：
“相爷，下官有事禀报。”
所谓点驸马，和考状元不同，说白了就是公主在台上坐着，在台下众多年轻公子中物色，看谁顺眼选谁，各种比拼，无非是给在场公子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
左凌泉不知五哥为何会被吊起来打，为了照顾五哥面子，还是识趣地抬手告辞。
左寒稠瞧见此景，轻哼道：“尽会搞些先声夺人的把戏。那书生应当是金塘郡的李沧，和当朝李相是远亲，你这次最大的对手估计就是他，多注意些，可别在外人面前被压住了。”
起云台是个庄园，位于皇城侧面，马车在繁华长街上前行，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附近。
“七公子~”
几人闲谈，后方就坐的官吏，都是李景嗣一脉的亲信。
“北崖郡赵槐安、澎峪郡……青合郡左凌泉、梨郡……”
此时左府宅内，三叔、三婶儿、五哥左云亭，正在吃早饭。
“入京的人中，我都私下里打听过。这个左凌泉听说武艺极好，在青合郡那边很出名。”
姜怡手儿捏着裙摆，眼神恨恨，听见这话，脸色一沉：
“俊什么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半点君子之风，白瞎了这长相。”
冷竹不认识左凌泉，但是通过姓名，知道是侍郎左寒稠的侄子，她在周边看台扫了一圈儿，果然在一根廊柱旁，发现了左寒稠旁边白衣如雪的俊俏公子。
参选的有两百余人，分成了五队，比赛也就一炷香的工夫，等第一队人下场，露台上的老太监拿着名册，又开始念起了名字：
姜怡胸脯起伏，深呼吸了几次，才压下前天晚上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她在软塌上坐下，询问道：
户部尚书王峥，是李景嗣的心腹，闻言点头道：
“从左寒稠身边起身，想来是的，看相貌着实俊俏。”
“时值二月，万木逢春。今日天子设席，广邀诸位公子莅临起云台……”
最靠近高楼的看台上，一众高官在其中就座，宰相李景嗣作为朝堂元老，坐在最前方的位置。
冷竹眼睛亮了下，见公主也望着那边，神色好似被情郎欺骗的深闺怨妇，小心翼翼询问：
“公主，那个穿白袍的俊公子，就是左凌泉。”
姜怡如此想着，待人差不多来齐后，起身走出雅间，来到了露台上的珠帘后就坐。
正中三层高楼的顶层，外有露台，已经摆上了珠帘和座椅，太监宫女站在围栏旁躬身等待。
“禀公主，已经准备好了。今天选驸马，考骑射、武艺。武艺没法作假，骑射倒是好下手，待会公主等着看笑话即可。”
左凌泉坐在三叔身侧，心思一直放在栖凰谷拜师的事情上，偶尔也会看一眼远处高楼的露台，但长公主的座位有珠帘遮挡，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轮廓，扫过一眼后便不去看了。
装饰清雅的厢房内，左凌泉尚在睡梦之中，游廊里忽然传来了密集脚步，继而房门打开，十几个清丽可人的妙龄丫鬟鱼贯而入。
不过，左凌泉不想当驸马，自然不担心成绩，他要做的，只是稍微出点风头，不让三叔失望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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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凌泉自幼习武，身材修长匀称，着儒雅文袍却丝毫不显纤弱，即便不做任何动作，骨子里的精气神还是展现无遗，和旁边的书生官吏一对比，宛若鹤立鸡群。
世家大族的公子，君子六艺是必修课，‘骑射’中的骑，本来是考驾战车，但随着骑兵兴起战车被淘汰，如今都改骑马了。
长公主挑选驸马，参选之人打扮自然不能随意，一群丫鬟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直到天色大亮才收手。
别说，虽然被吊着，但表情端正不骄不躁，还真有几分世家公子温文儒雅的风范。
左凌泉过去一起吃了早饭后，便和左寒稠一起上了马车，前往皇城东侧的起云台。
大丹朝治下三十六郡，各郡都派了出身世家的公子过来，此时起云台外车马如云，街边茶楼酒楼的窗口，还有不少官家千金看着热闹。
左家人教导晚辈的时候，都是说：
“多学学你凌泉哥，可千万别像三叔家的云亭一样，好吃懒做，什么都不会……”
“让你安排的事儿，可都安排好了？”
“五哥这是？”
左云亭面容严肃：“时辰未到，贸然收功，恐怕会伤了筋骨。你明天要选驸马，先下去休息吧，到了时辰，我自己会下来。”
其中一个面相富态的官吏，本来只是垂首默默聆听，可听见左凌泉的名字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
左凌泉猛然惊醒，从床榻上坐起，用薄被遮住少年气。
宫女冷竹，坐在旁边的小案后，整理‘秀男’的名册，见公主殿下咬着下唇面壁思过，她好奇开口：
“公主，怎么把窗户关上了？人都来齐了？”
姜怡先是点头，不过想了下，又觉得背后使袢子阴人很下作，不合适。
李沧对没有修行背景的左凌泉，自是不放在眼里：
“叔公教训的是，晚辈自当尽力。”
高楼内部供帝王嫔妃休息的雅间内，龙离公主姜怡，身着大红色宫裙，冷着眼站在窗口，刚刚把窗户关上。
“嗯？”
李景嗣回过头来，瞧见是御史台的小御史陈茂德，稍显疑惑：
“有何事，直说即可。”
监察御史陈茂德，连忙躬身一礼：
“禀相爷，昨天晚上，我那不争气的犬子回到家中，说是在临河坊，遇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