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完了我跟你说！

周而复始，雨幕中的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半刻钟。

黑衣女子很硬气，从头到尾都没软过半分，有怒骂、有威胁、有歇斯底里，但就是没说过一声‘服’字。

左凌泉也不信邪，他讲规矩讲道理，但面对输不起还无理取闹的人，就得教教对方什么叫‘武德’，不然没完没了的，总不能他先认错？

两个人脾气撞一块，谁都不肯让步，不过也不可能永远这么持续下去。

黑衣女子受制于人，终究是占了下风，被体罚很多次后，渐渐不说话也不挣扎了，只是趴在左凌泉腿上，咬着银牙，呼吸急剧起伏。

左凌泉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见对方不再挣扎，轻声道：

“和人单挑，就得赢得起输得起，不然人家能赢你，就能杀你。还好你遇上的是我，若是在江湖上你这么胡搅蛮缠，活不过三天。你不挣扎，我就当你认输了，把你放开，你要是还没完没了，那咱们继续，看你疼还是我疼。”

黑衣女子趴在左凌泉腿上，没任何回应，只是深深吸了口气。

左凌泉见此，松开了手脚。

黑衣女子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弹了起来，不顾背后火辣辣的痛处，转身从地上捡起了佩剑。

左凌泉眉头一皱，握住了剑柄。

只是脾气再倔的人，也没有送上门让人打的道理，黑衣女子满眼羞愤屈辱，却没有再攻向左凌泉，而是提着剑快步往巷子外走去，还冷声来了句：

汤静煣起初是靠在火炉旁的酒桌上，慢慢脑袋一点一点，继而趴在了桌案上。

不过上位者当言出法随，对方无耻，她总不能跟着耍无赖。

左凌泉嘴角轻勾，掂了掂手中玉佩后，心满意足走向了远处的酒肆。

大门后面，响起了些许动静，好像是偷偷摸摸拿起菜刀的声音。

左凌泉猛然惊醒，看向窗口，才发现外面已经东方发白。

至于黑衣女子会怎么报复他，左凌泉倒是不担心，能把玉佩给他，说明这女子心里还是讲规矩的，只是脾气有点刁蛮罢了，大不了以后进了栖凰谷，被师姐刁难扔去刷马桶。

“呸——无耻。”

汤家酒肆大门紧闭，左凌泉来到大门前，拿起了靠在门边的油纸伞，知道汤静煣不敢睡，抬手在门上敲了敲。

“左公子，你没受伤吧？”

汤静煣对白天的事心有余悸，更何况方才那边又出了‘凶兽’，凶兽神出鬼没不知道时候来，她一个妇道人家住在这里，光关门有什么用？

黑衣女子气得牙痒痒，哪里听得进去，转身把一块碎砖踢向左凌泉，然后连忙往外跑去，似乎是怕被逮住。

“包子……”

左凌泉点了点头：“一个人住着，是挺难熬，有个宠物作伴也不错。”

左凌泉关上酒肆大门后，稍微整理衣衫，转身准备离开。

“嘿？你有完没完……”

“你给我等着。”

“呸——无耻小贼，你死定了我跟你说……”

汤静煣在三教九流混杂的临河坊开酒肆，自是听过这俗言，也明白意思。

“其实一个人还好啦，街坊们人都不错，没人管自由自在，只要不闹凶兽，日子挺好过的。”

“没受伤。汤姐早点睡吧，记得关好门窗，我先回家了，告辞。”

听见左凌泉的声音，大厅里响起看脚步，很快，大门打开，汤静煣小心翼翼的从门缝了瞄了眼，眸子里稍显紧张：

已经走远的黑衣女子，脚步猛地一顿，显然是想回头骂人。

或许是觉得睡着不舒服，汤静煣还换了个姿势，背对着他，从后面看去，肩窄臀圆、臀宽过肩，场景十分引人遐想。

她眉儿微蹙，眼中有意外有古怪，转了个身，背对着左凌泉拨弄火炉，明知故问道：

“什么意思啊？”

黑衣女子迟疑片刻后，还是在腰间摸索了下，取出一块玉佩，回身丢给左凌泉：

“拿着玉佩去栖凰谷，自会有人带你进去。还有，今天的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明白，你这几板子惹了多大的麻烦。”

“……”

夜色已深，两个人再未言语，酒肆里又安静了下来。

常言‘君子不欺暗室’，左凌泉连忙转开了无心的目光。

左凌泉也没什么话头，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很久，左凌泉忽然听到后院里响起几声鸟叫，和在笼子里飞来飞去的声音。

“对了，兄台说我只要撑过一盏茶，就介绍我进栖凰谷，这说出来的话，还算不算数？”

汤静煣正愁没话说，连忙微笑回答：

“是啊，以前晒米的时候，有只蠢鸟天天跑来偷吃，久而久之还不肯走了，我就养了起来，闲时解解闷。现在估计是醒了，发现我不在，叫我呢。”

左凌泉转眼瞧了下，有布帘遮挡什么都看不到，便顺势问道：

“汤姐还养着鸟？”

“卖煤咯……”

左凌泉见状，半开玩笑道：

“汤姐，凶兽已经被打跑了，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