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不太喜欢这话：“人不能好高骛远，修行没什么意思，你真到了栖凰谷就不会这么想了。不过你天生经脉不通，也去不了，听我一句劝，古来弃武从文成大事者不在少数，你还年轻，老实回去读书吧。”

这是不想交流的意思。

“等等，别冲动。”

“你是何人？”

？！

“呵……”

“我只是不想毁了兄台的剑心。”

黑衣女子听见这话，似是有点疑惑，上下打量左凌泉：

“免贵姓龙。你今年多大了？”

“修行一道博大精深，虽说每个人都能尝试，但能入门者寥寥无几。无论男女，想要跻身修行一道，六岁时就得开始勤学苦练，九岁时不能通气海，这辈子都入不了门。你……看你穿着不似穷苦人家，怎么现在才来？”

黑衣女子眸中傲意尽显：

好健硕的胸肌！

就在这一瞬间，雨幕中响起‘呛啷’剑鸣，剑光从雨夜中暴起，直指左凌泉站立的院墙转角。

无灯无火，又有雨伞遮挡，左凌泉看不到对面的长相，便也不去看了，转而望向河面上的渔火，回答道：

“十七。”

只是左凌泉方才瞧见这女子拔剑的招式动作，和崔善英白天那一剑大同小异，好像是同出一门，应该也是修行中人。

左凌泉拍了下腰间佩剑：“天下这么大，知道世上有高人，岂能当一辈子井底之蛙。”

黑衣女子听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眉锋紧蹙：

“小兄弟，不要太狂。江湖上不乏入了门的修行中人，你天生经脉不通，再刻苦也是钻牛角尖，最多练一身蛮力。人力终有穷尽时，怎么和借天地之力的修行中人斗？”

“兄台，你可别唬我。”

左凌泉伸了个懒腰后，抬步走入雨幕中，在青石街面上站定，抬手抱拳：

“青合郡左凌泉，请兄台赐教。”

“我想入栖凰谷，兄台也能帮忙？”

左凌泉沉默稍许，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耳熟？

听见是人声，黑衣人谨慎的动作顿住，剑锋指向左凌泉，借着朦胧火光观察一眼后，开口道：

黑衣女子念至此处，询问道：

天生经脉不通还杀凶兽，滑天下之大稽……

“嗯。”

原来是这厮，怪不得在这里。

“十七？”

黑衣女子没有回答，只是更加轻蔑的哼了声，撑着伞在左凌泉十步外站定，随口瞎编了个名字：

“东华城龙台，请兄台赐教。”

黑衣女子迟疑了下，好似是在酝酿措辞，最后才开口道：

“……”

左凌泉摇了摇头：“你拔剑太慢，打不过我，我不欺负人。”

左凌泉淋着雨等待，发觉了对方的异样，询问道：

黑衣女子稍作回想，有些气恼的表情微僵了下，继而油纸伞抬起些许，露出朱红双唇和洁白下巴。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尝试，我三岁时，家里就请栖凰谷的高人来摸过骨，说我天生经脉不通，没法修行，不然早就来了。”

左凌泉不是傲慢，而是自信，仅凭方才女子拔剑的动作，他就知道没什么好打的。他摊开手道：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都不知该怎么回应。

话落。

黑衣女子没听懂这话的意思，但听得出其中的蔑视，她眼神冷了下来：

“拔剑，不然你就拔不出来了。不说胜过我，只要你能在我剑下撑过一盏茶的时间，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黑衣女子不太想暴露身份，见左凌泉不走还跑来搭讪，没法强行撵人，只得不冷不热地回应：

修行一道虽然高深莫测，有所成就者寥寥无几，但门槛并不高。哪怕是路边的野狗，机缘巧合之下摸到门路，都能修成正果，更何况人了。

两道人影在满是断壁残垣的长街上站定，周边无灯无火，气氛渐渐生出几分肃杀。

？？？

左凌泉自傲，但不自负，嘴上狂，动作可半点不大意。

他长剑出鞘，斜指地面，雨珠随雪亮剑锋滑下，身形如同凝滞，似乎连呼吸都已经停止。

黑衣女子眯眼仔细打量，此时才发现，左凌泉的剑比较古怪，是单刃剑——除剑尖外单侧开锋，虽然损失了双刃剑的部分杀力，但能做到剑没法施展的劈、砍、砸等招式，刺击破甲也不会弯折，适合以力量见长的武人。

黑衣女子看出大概门道后，右手抚上剑柄，神色认真起来，油纸伞微低，双目盯着左凌泉的长靴，蓄势待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