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对一个人的勇气极大考验,赌一把跃出去就能逃出生天,但畏畏缩缩便只有等着被屋里的刀丛扎成刺猬。
王尚书挣扎着唤道:“来人,来人。”
“别叫唤了,你的家丁已全数被御林军擒获,都自身难保了。”济王似笑非笑,慢悠悠地说道。
深知大势已去的王尚书一屁股陷在椅子里。
“王云郾,你以为本王闲来没事,到你尚书府来聊科举看美人?本王只是好奇,想看看你这个局布置得究竟有多精细,好与凌大将军一起为你设个局中局罢了。”
济王缓步来到王尚书面前,有点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你那位出身于桃庄的二夫人的确是布阵高手,但她似乎与你不同心,设完这些机关,转头便将破解之法交与了老夫人。嗯,老夫人似乎也不向着你,王大人,你这一生是有多悲哀?”
“凌大将军,辛苦你将他押走。”
未等凌岸上前,王尚书已一跃而起,扑向了刀丛,瞬间鲜血淋漓。
“你的主人在何处?”凌岸急忙追问。
“主人、主人,看得见揽星阁……”
鲜血从王尚书口中涌出,瞪着眼不动了,死状叫人不忍卒视。
“叮”地一声,王尚书手里的玉佩落在地上,彻底粉碎。
济王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走了。
凌岸站了一会儿,也摇摇头走了。
尚书府里还算灯火通明,御林军吆喝着将尚书府的人赶到院子当中清点人数,凌岸又领着神捕司的弟兄追捕逃走的家丁去了。
鸡飞狗跳之余,唯有佛堂还是安静的,木鱼声声。
顾不全踉踉跄跄,循着那清脆的木鱼声来到佛堂。
“凤台来啦。”
老夫人背对着,依然淡定从容地一下一下敲着木鱼。
“我想知道,我真的是凤台吗?”顾不全望着老夫人的背影颤声问道。
老夫人点了点头。
“当年问鱼和王云郾都向主人求请赐婚,主人举棋不定,一直拖了整整十年,权衡再三才决定将我许配问鱼,王云郾对此颇有怨言。后来,他乘问鱼不在,玷污了我,并以问鱼的性命相要胁,逼我刺杀凌越。”
老夫人顿了顿,声音愈加苍凉。
“我本想一死了之,奈何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一直拖到生下孩子才上吊自尽。可是,我是有罪之人,老天不悯,连上吊也死不了,于是自毁容貌,苟延残喘至今。问鱼他,他为了报复抱走我的孩子,可我一点也不怨他,真的。这些年来,对孩子的念想,才让我撑持到今天。”
“我儿凤台这么好,我愿了矣。”
木鱼声一下一下,敲得顾不全心乱如麻,渐渐地,停了下来。
她等了很久很久,老夫人都没有再说话。
“老夫人?”
她上前去一瞧,老夫人已咬舌自尽矣。
“娘、娘。”
她轻声唤着,怕吵醒老夫人似的,而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
“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