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笑声戛然而止。
朱丁不知何时偷偷拾了朱元宝的匕首,此刻正深深扎进了陆县令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朱丁一脸,视线都模糊了。
“哈哈哈哈哈……”
这回轮到朱丁狂笑,“该死的东西,若不是你,我还跟着老爷享尽荣华,我们老爷还要娶十房二十房小妾,你管的着吗你……”
陆县令缓缓低下头来,看着胸口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他踉跄了一下扶住了身后的酒桌,猛然间竭尽全力地发出一声怒喝,一双竹筷齐齐扎进朱丁的喉咙。
两人都未松开手,相互瞪视着,直至双双轰然倒地。
这一切都太突然太惨烈了,根本来不及错愕来不及惊呼更来不及阻止,连老翁老妪都呆住了。
凌岸笨拙地用一只大手掌捂住顾不全的眼睛。
也不知沉寂了多久,摇铃冷幽幽的声音响起:“顾不全,这下你又能多卖两口棺材了。”
“闭嘴!”齐刘海醒过神来,喝止了摇铃,继而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还要不要跳大神安魂?谁出账?”
是啊,转瞬间朱府又添两具新尸,对于齐刘海来说,处处都是商机啊。
良久,太常夫人应道:“跳吧跳吧,左右也无其他事,总得捱到天亮。”
顾不全拨开凌岸的手,抬眼看天空,黑漆漆未见一丝光。
“傻蛋,你信吗?”
老翁老妪闻言齐齐将目光盯着凌岸,只见他点头又摇头。
顾不全看着凌岸,喃喃道:“我也不信。”
“为什么?”老翁老妪紧盯不放。
“一半真一半假吧。”顾不全的回答令老翁老妪摸不着头脑。
凌岸则嘟嘟囔囔:“四品、七品。”
老翁老妪恍然大悟。
记得朱丁最初的供述,蒙面人说的是朱贵挡了别人的道。
朱贵由正四品太常寺卿的官位上丁忧回乡,此番应圣召回京主持太后华诞之仪,大有升迁之望,挡别人道有可能,但绝不是陆宁慨一个七品县令要操心的。
从陆宁慨叙述的神情来看,满腔的仇恨应是真切的,但事情绝不仅是如此简单,一定是有人利用了他的仇恨。
也就是,在他利用朱丁借刀杀人的时候,他自己亦成为别人利用的那把刀。
“无趣。”
老翁老妪显得有些沮丧,这样的结局对于他们来说并不让人满意,查到和他们抢生意的蒙面人,却又好似没有查到。
“尊上说了,敢理官命的,水一定很深。”
“这个七品县令,好像还没那么大能耐。”
老翁老妪深有同感。
“老人家,你们还没说斗篷人的事。”顾不全猛然间想起,欲追问时老翁老妪已跃身而起掠出了院墙。
与此同时,凌岸紧追出去,已不见了他二人的踪迹,唯有黑白无常戏谑的嘻笑声在枫叶镇的上空回荡,又很快被枫叶班跳大神的喧天锣鼓声淹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