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用久了,出现一两点凹痕并不奇怪。”顾不全道。
凌岸紧凝眉心,两眼依旧紧盯着窝眼,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朱元宝气咻咻道:“胡说八道,我爹的镶金拐杖宝贝着呢,每回成亲才拿出来用一次,用完了还得用蒸饭的水擦试几遍以后藏起来。我敢保证绝没有半点凹痕,一定是你家泼猴给啃坏了的。”
顾不全白了朱元宝一眼:“又想讹我棺材?我瞧着这窝眼又细得象针眼似的,也不是牙留下的印子呀。”
凌岸猛抬头:“针眼?”
“对,看着象顶针的窝眼。”
“顶针?”凌岸与朱元宝齐声问。
“顶针就是,做针线活的时候戴在手上的指套,上面有许多小窝儿,用来抵住针鼻儿,这样手指就不会被针扎伤。”
凌岸与朱元宝还是不懂。
顾不全瞧了瞧他俩,一个是傻蛋,一个是名副其实的公子哥,怎么晓得什么是顶针?只得耐着性子解释,“就,有点象朱管家的扳指那样的,只不过上面会有很多窝点。”
“噢。”
顾不全摇了摇头,在她眼里,朱元宝与傻蛋一样样地,傻。
忽而她笑了起来,“哎我说朱元宝,你爹不会拿顶针冒充金子镶的拐杖吧?”
“胡说八道,我朱府家财万贯,镶点金子至于用假的吗?整根金拐杖也用得起的。”
顾不全冷哼:“家财万贯?看着倒好似万贯家财都是朱管家的,瞧他手上那颗玉扳指显摆的,比起你的来不得劲得多?你爹把值钱的家当都存他那儿了吧?那现在是他替你管着还是替你着?”
“谁说的?老管家那是他祖上传下来的,要不是我爹今儿个成亲凑了个十全十美,老管家他高兴,这才拿出来戴着说是添个喜庆,我这也才第一次见。咦,我犯得着与你说这些吗?”
“得,顾不全,我不跟你斗嘴皮子,也不要你赔,只管把镶金拐杖还回来便是。”
说着伸手就夺,却不料使了几回力气,那拐杖在凌岸的手里握着纹丝不动。
“傻蛋大哥,你松松手,求您咧,要拿不回来,我九个娘都跟我没完。”朱元宝带着哭腔央求。
那拐杖名唤镶金拐杖其实名不符实,真正值钱的是那手柄上镶着的那颗红宝石,价值连城哪,无怪乎太常老爷那般宝贝,每回成亲才拿出来显摆一回。
凌岸未理会朱元宝,只管盯着金子上的窝眼瞧,嘴里嘟囔着:“针?”
顾不全跟着嘀咕:“这么贵重的拐杖,什么人会拿针扎金子?而且看这窝眼还挺深,看来扎的力道不小。”
抬起眼来问朱元宝,“朱元宝,一定是你爹得罪谁了,人家拿他的宝贝扎着出气呢。”
没等朱元宝回答,凌岸已摇头:“不会。”
顾不全随即点头:“嗯,是不会,若是扎金子出气,不会只扎一两个窝眼,一定扎成顶针窝了。”
她见过扎纸人给人下咒的,不把纸人儿扎成千疮百孔不停手那种。
朱元宝看看顾不全,再看看凌岸,一个问一个答的,这里好像没他什么事?有心想要回镶金拐杖,伸伸手又沮丧地放下了,因为凌岸根本就没有松手的意思。
“针……”顾不全猛然想起什么,头也不回直奔酒桌,往桌子下钻来钻去地寻。
然而她将院子里所有的桌子底下都爬遍了,没有找到那枚曾经引起她注意的细铁针。
记得当时她发现铁针,正要拾起的时候,被朱管家踩住了手背,之后诸事接二连三,便将铁针给忘记了。
想起来时却无迹可寻。
“怪。”
原本地上掉个一两枚针再寻常不过,但这枚落在桌子底下的铁针消失不见,就实属不寻常,不得不令人心生疑窦。
她站起身来,用目光搜寻朱丁,他正十分卖力地鼓动宾客们与县太爷对峙,要将县太爷捆送府衙给老爷讨个说法,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绿幽幽的直晃人眼。
目前并无证据表明铁针消失是否朱丁所为,但顾不全心中隐隐觉得,此事与朱丁脱不开干系。
否则他为什么偏偏在那么巧的时刻踩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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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