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若不是有凤明煌抗衡日益壮大的西凉军,如今谁强谁弱还真是说不定。
容靳没想到,原来传闻里天性淡泊的天勤谷众,竟然也对朝堂有野心。
他们打算借此如此,却万没想到被反咬一口,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现在我们已经不敢再奢望那些了,只希望将由我们制造出来的怪物毁灭掉,莫留在世间贻害苍生。说来也奇怪,就连神医也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如今他却一天比一天活得硬气坚朗,如果他在病痛前倒下,我们也不至于找上门来,打扰二位。”
二位老翁拜托容靳和秦如歌务必要把凤明煌消灭掉,否则的话,他们死不瞑目,交代完了,便连连叹气离开了容侯府。
“九岁的孩童,屠戮了一整个天勤谷,怪不得,怪不得娘亲会......”
“哥,事情你查清楚了吗,当年真有屠谷这回事?”
容靳连连点头:“查清楚了,那个地方如今还存着焦土痕迹,乃一片废墟。”
“凤明煌这次返回长安城后,佯装和慕容汾友好,沆瀣一气对付我们碧落城,哥哥你要尽早做好准备。”
不过碍于先帝刚刚驾崩的丧事,慕容汾才一再隐忍,否则他肯定在这节骨眼借用凤明煌威压的理由,不得已出兵和容侯府大动干戈。
碧落城毕竟远离京畿重地,只能先专注于守住他们的这一方天地。
从兄长当日在长安城选择将她从燕王府带走,和燕王府划破脸面,便也意味着,在妹妹家人和新帝之间,他选择了家。
后来登基当日,慕容汾才彻彻底底明白过来,容靳本来是他最坚实的后盾,可是一切都晚了,他竟然把那么重要的盾牌逼走,然后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慕容均已经葬入皇陵,和年贵妃一同长眠。
慕容均旧时的寝宫里,却依然存放着那副玉棺,慕容汾龙袍带素,他正立在棺前凝望,食指沿着棺盖边沿描绘,父皇已经不在玉棺里,可他的音容笑貌依然历历在目。
“父皇,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儿臣,为什么?如果汾儿早知道,容靳是一张这么好的王牌,我不至于这么对待他和如歌。”
辞初正捧着一摞山高的卷宗而来,见慕容汾又在吊唁先帝,他便轻轻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去。
“容靳的心思早已有变,不复当初其母对皇室的忠诚,反,是迟早的事情,皇上不必过于惋惜此番得失。”
慕容汾敛目收回视线,移步到龙床边,轻轻坐下。
“辞初,事情进展顺利吗?”
辞初想了想,点头道:“过去托赖纳兰惜牵线的那些人,这些天果然散得七七八八了。虽然现在朝堂上人手紧缺,好歹其心不轨的先散了一大拨,皇上慢慢寻觅招揽新的人才就好。至于夙夜那边,在下已经安排人手准备送他回苗疆,只是他似乎还想再等等,还得再拖些时日。”
慕容汾神色紧绷,略显疲惫轻闭眼眸:“你应该明白,我现在最想听的,是关于谁的事情。”
辞初目光微闪,沉吟片刻才道:“燕王的话,有点棘手,实在很难寻到下手机会,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等了。”
慕容汾面上浮沉了一丝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现在还得继续讨好凤明煌。
等待,他最擅长,可是好像越来越等不及,越来越不耐烦了。
秦如歌现在除了憎恨凤明煌以外,大抵也连带恨着他慕容汾吧,毕竟现在欺容侯府太甚的,也有他的一份。
此时有人敲门传话。
“皇上,霍采女来了,正在皇上的新殿等候呢。”
霍箐?
慕容汾忽然掀起眼帘,眸底闪过一缕瑰丽的色泽。
他喉结滚动,便拂袖而起。
“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