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浊九阴
“皇上,需要在下留步吗?”
慕容汾瞥了辞初一眼,无奈道:“先生......”
辞初似笑非笑,默默退到一边去,直到眼看着慕容汾进殿,尾随侍者一一候在外边。
辞初打了个手势,示意领头的公公把闲杂人等带下去,里面声动渐起,他也退到了更远的地方,欣赏冬日雪景,薄冰湖面。
霍箐贝齿紧咬下唇,手下白被单被她揪皱。
“皇上,可以不要这样折磨臣妾吗?”
他在动,极其缓慢。
折磨她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
慕容汾食指挑起她尖细的下巴。
“听说,昨天孟玄色来找你了。”
触不及防的冲击,令她发出一声短促尖叫,弓身迎合。
“没,没有。”
“嗯?你说什么?没有?”
“你别,对不起,我,我说错话,糊涂了,别,别这样。”
“那你说,他有没有来?”
慕容汾决定暂时给她喘息的机会,仅仅足够喘息罢了。
“有,有的。”
“很好,乖女孩,这是朕赏赐给你的。”
“皇上——”
霍箐彻底丧失思考能力,慕容汾牵引着她,抵达没有凤明煌和孟玄色的巅峰。
“孟玄色来找你干什么?”
“他,他是替燕王来找我的,王爷担心我在宫中过得不好。”
“哦?是吗?凤明煌抱着新人,把你送到朕身边,却还能惦记着你,倒也是情种。”
“皇上,你现在是拿霍箐来泄愤吗?”
慕容汾邪肆轻嗤,指尖描过她的眉眼,极快极猛再次变回极慢。
“朕这是泄愤吗?朕明明在疼你,菁儿,你真没心肝,一点也感受不到吗?朕本不该在这节骨眼再纳姬妾,可朕为了你,选择了破例,甚至让你和心儿一样,居采女之位,怎么?你这小妖精还不满足?嗯?”
“皇上明明知道菁儿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菁儿是几个意思,凤明煌派人来找你,你很高兴是吗?高兴于自己魅力不凡,把我们两个男人都迷得团团转?”
迷恋她吗?
霍箐在心底深处自我嘲笑,身上的这个男人,一点也不老实,明明现在脑子里想的那个人,不是她。
她明明知道一切,却只能选择迎合他,陪他一起演戏。
“菁儿没有。”
“没有?那孟玄色来找你说了什么,说凤明煌想你?还是说他为了你冷落昭华公主。”
见她闭口不言,紧咬齿关。
慕容汾目光一闪,腰身狠狠一挺。
霍箐梨带雨求饶的模样,是真的美,慕容汾愉悦地欣赏着,好像在看一只努力想挣脱牢笼、却只是越箍越紧的金丝雀。
“菁儿,告诉朕,告诉朕关于你,关于他,关于昭华公主的一切。”
“好,好,我说。他冷落昭华公主,真的不是为了我,皇上,菁儿的心里早就没有他,在入宫那一刻,霍箐就死心了,你相信我。”
“王爷他......到现在最想念的那个人,依然是她。”
“她是指谁。”慕容汾再度凶猛。
“秦,秦如歌,燕王妃。”
“继续说。”
凤明煌偷偷离开长安去纠缠秦如歌的事情,他略有耳闻,没想到凤明煌会是这么痴缠的人。
“皇上,你愿意放过菁儿的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
慕容汾不置可否,但是神态和缓许多,霍箐便当他默默答应了,她便调整了一下姿态,忍着体内一***的浪潮,趴在慕容汾身上。
“燕王和昭华公主大婚至今,他们虽然同房,但是两个人还是清清白白的,他会为了霍箐这样隐忍吗?皇上,从来都只有秦如歌她能影响到我们南越的燕王。”
“如果碧落城那边被攻破了,以燕王的能耐,秦如歌依然是他的囊中物,到时容侯没了,燕王的敌人少了,他便一直意气风发下去,再也没有后顾之忧,皇上,菁儿担心你,担心朝廷。”
慕容汾不相信霍箐是因为担心他,而选择出卖凤明煌。
但是不能排除,霍箐依然深爱凤明煌,因为她嫉妒秦如歌,所以使尽手段让秦如歌回不到凤明煌身边。
她得不到的,别的女人也别想得到。
对于霍箐的枕边话,他一直是半信半疑,但是如果秦如歌对凤明煌真的这么重要,他不可能让霍箐对他吹这样的枕边风。
想到这里,慕容汾唇弧加深,拇指指腹拂过她点了口脂的香唇上,轻轻摩挲。
“菁儿,使出你的浑身解数,取悦朕吧,让朕相信你的心里,只有朕。”慕容汾忽然捏着她的下颔,将她小巧的脸扯到眼前,他的薄唇就在霍箐耳边摩挲,声沉危险,“朕对于喜爱的女人,一向大方,只要朕对你的表现一切满意,那么,什么都好说。”
霍箐咬咬牙,便豁出去了,化被动为主动。
慕容汾额际渐渐冒出冷汗。
阴冷的墨眸半眯,直直盯着低伏的女人。
如果她以为,所谓的取悦,就只是肉体欢愉,那就错了。
他要的取悦,包括她背叛旧人,替他搜罗凤明煌的一切信息。
凤明煌死守最后一道防线,不愿碰昭华公主,那他该怎么安排,才能让他破除那最后一道防线呢?
慕容汾不喜欢沉睡的时候,旁边有女人同眠,所以霍箐办完了事,就下床捡起一件件衣服穿上,给香炉里添了点檀香木,便小心翼翼离开了新帝寝宫。
少主拜托她的事,她办妥了。
慕容汾怎么也料想不到,王妃是王爷故意逼走的,所以他也不可能猜得到,她刚刚那么说只是为了替容侯府争取时间,培植更多党羽壮大起来。
雪飘落在霍箐脸颊,侍女撑开的伞刚好打在她顶上,霍箐轻轻移走伞柄。
“姑娘......”
“不用了,这雪不大,刚好可以醒一下神。”
待贺兰沅和霍箐迎面碰上时,霍箐身上肩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雪屑,就连浓密纤长的睫毛上也沾有一抹白。
果真是楚楚动人。
贺兰沅脸色微变。
对于美这个字眼,她很敏锐,尤其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情敌。
秦观心也就罢了,眼前的这个妓子又是凭什么入宫?
慕容汾登基以来,找得最多的就数霍箐和秦观心,呵,两位采女。
她贺兰沅呢?明明是妃位!这些天以来承御驾的次数屈指可数。
慕容汾对她也是冷冷淡淡的。
“贵妃姐姐好。”霍箐恭谨地欠了欠身。
贺兰沅盯着她两颊的粉嫩之色,感觉心脏处尖锐地酸楚。
“大白天的,便如此急不可耐,霍采女,你不为皇上的身子着想,也要为黎民百姓想想,搞垮了新帝的身子,累及皇帝名声,无法日理万机,到时候你为千夫所指,可别说本宫今日没有提醒你。”
霍箐又欠了欠身:“臣妾定当铭记贵妃姐姐的教诲提点,臣妾告退。”
霍箐越过贺兰沅,谦谦走远。
贺兰沅有气无处使,她倒是乐意霍箐和她开撕。
就是霍箐这副冷静淡定的态度,让她无可奈何!
贺兰沅气势汹汹冲撞入新帝寝宫,吵闹声很快传了出来。
不远处,廊下有一道美丽的身影,左右伴着各两名婢女。
她眉目微微低垂,摆了摆手:“走吧。”
“皇上被霍采女迷上了,秦采女怎么不急?”婢女更加理解贺兰沅那般烈性的反应,却不懂秦观心为何不急。
霍箐现今和她平分秋色,日后大有可能成为她的劲敌。
而且宫里都有传闻,虽然二位采女都受圣宠颇深,可是明显是霍采女占上风,皇上迷她简直迷得不行,不分昼夜施恩。
秦观心无声冷笑。
这些奴婢知道什么呢。
慕容汾也不过是利用霍箐罢了。
效仿的,自然是凤明煌的手段。
他可以假装和昭华公主恩爱,来博取新帝和西凉信任,那么慕容汾也可以真的宠爱霍箐,让那个男人以为自己奸计得逞,现在霍箐得到的越多,日后只会摔得越惨越痛。
倒是贺兰沅,原来,这个女人也不外如是,草包一个。
贺兰沅没长眼色地撞了上去,久而久之,慕容汾自然会嫌弃她,要整掉贺兰沅这个女人,一点也不难。
秦观心轻吁一口气,垂眸深思。
一切又开始了,她告诉自己,慢慢来,别急。
“去,把皇上日前赐我的那套瓷具送去给霍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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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指缝中流走。
容靳的地盘,渐渐由十几个城池,一直往周边扩散,不管多小的鱼虾,他都狼吞虎咽吞下。
一向坚持不从军的纳兰世家,默许了纳兰珀跟在容靳身边学本领。
秦如歌这回没有待在家里,偷偷享福,而是跟在军营里,充当军医的头头。
最后一名伤患的伤情都处理好了,秦如歌捋下衣袖,净手之后便到外头喘口气。
几名兵将路过她身边时,声音不大不小交谈着。
“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侯爷这下可算捡了大便宜了。”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燕王会以这种方式栽了。”
燕王,不就是凤明煌么!?秦如歌愕然。
凤明煌这三个字,她没有从旁人口中听到已经一段时日了,这大抵是哥哥私下里警告过他们吧。
“那可不,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让他欺负咱们如歌小姐,现在好了吧,风流不成倒成了裙下之鬼。”
秦如歌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揪起那人的衣襟:“你们说什么!?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