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准备的如何?”余闲笑着问道。
小二被问得一愣:“准备的如何?咱要准备什么?您的菜齐了。”
“我是说州内科考呀!小二哥准备的如何?”
“您打趣小的了。”小二脸上的笑一僵,下意识往后挪了两步,视线紧跟着往楼梯的方向瞟去,然后才讪讪道:“您抬举小的了,小的不过听了两句学子争辩的言语,觉得有道理记下了学地囫囵着与您说说罢了。”
“原是这般吗?”余闲慢悠悠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直把人打量的汗都冒出来了,才收回目光笑道:“我还道小二哥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原是我多想了。”
“哪有什么事儿,小的自小就在这店里做活,应该应分的,不过鹦鹉学舌了两句,得您看得起。”匆匆应付了几句之后,小二哥便只道后厨还用人就告退紧忙离开了。
瞧着小二先是躬着身子倒退了五步才背过身离开的‘规矩’,余闲笑了。
“促狭!”祁绥也是摇头失笑的样子,边说着还又夹了两片酱牛肉给余闲。
“你不觉得这家店很有意思么?”余闲笑着打量了一圈:“桌椅都是最寻常不过的料子最简单不过的样式,店里也不曾摆什么精雅摆件,却能日日引得这些书生学子聚集在此高谈阔论。”瞧外头簇拥着瞧热闹的没有周围摆摊的,就知道这种争辩事儿于这家店里是极为常见,这一个个都看习惯了。
“不过是世家想探寒门的底,先于附近安排两家给外来学子极低住店费用的客栈,再将食肆里菜食赔本售卖,将人聚凑到一处罢了。”
余闲恍然:“这是紧张了?!”
祁绥摇头:“紧张倒也不至于,世家是世代的积累,见识藏书皆非寒门所能相比的,他们此番所求的不过周全二字罢了,当然若是瞧见了好苗子也会趁早收入囊中,就如程况,严格等人一般。”他们如何不清楚皇家想用寒门平衡他们?!为此哪怕打心眼里看不起寒门,也会尽量将寒门中有能力之人拉拢入世家的阵营之中。
“想的挺美,”余闲看着角落出争论起来完全顾不得其他的学子,轻声道了一句:“一家独大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夫人所言何意?”来人二十出头,出口的声音如玉石相击,一身交领文士衫,缓步踏下楼,再寻常不过的走路都带着一股子风流之意:“世人皆知独大的生意最是好做,自定价自定规矩,旁人只得听命,夫人此言倒是稀罕。”
余闲与祁绥对视一眼,才道:“生意经我是不懂得,但我听说过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男子闻此眸中划过恍然,接着又是讥讽:“木秀于林,木有何错?风为何必催之!不过是利字当头罢了。”
余闲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转而问道:“公子照料过木么?”
男子也是被问的一愣,然后又才道:“家中尚有薄产,雇的奴仆二三,未曾亲自照料木。”
“公子不妨养些木,挺有意思的。”余闲轻移桌上的大小盘蝶,然后一边点着一边道:“于木而言,土地有限,日头有限,若是有高壮明显区别于其它的存在,那他周围的木定然要受他影响,变得生长缓慢,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呢?高壮的越发高壮,瘦弱的越发瘦弱,甚至说不定哪一日那瘦弱的就是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