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沨止猛地瞪大了双眼。
这个吻若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顾沨止“哗啦”一下坐了起来,略错愕的看向盛欢,绯红之色斑驳的染上耳根。
“你……你这是——”他难得的连话都说不利索,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赠礼”给创傻了。
盛欢也不想听他说话。
他们分别了那么久,期间应该有太多的未知之事要告诉彼此,但显然顾沨止没有要说的意思。
顾沨止和他在这方面像极了,无论是要强还是隐忍,他们都不喜欢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软弱和疮疤。
那就什么都无需明言。
他们只需要知道彼此的惦记,那些从未衰减和转移过的凶猛爱意,还要对未来坚定不移的信心,就够了。
盛欢起身靠过去,一把拽住男人的衣领,强硬的将人扯近,而后踮脚,又一次吻住了对方。
这一次,顾沨止不再后知后觉,他有力的臂弯搂住了盛欢的腰,亦狠狠的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压向自己。
“你是个笨蛋。”盛欢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唇微微红肿,那股嫣然湿润的色泽一直蔓延到他的眼底,让他看起来有些可怜,“居然喜欢上我这种只会带来噩梦的麻烦鬼……”
“胡说,我的生命力是你给的,只要想到你……就有无限活下去吧的勇气,足以度过一切难关。”顾沨止用力抱了他一下,与他抵额,毫无愠色,“纵观斯宾塞上下,前后百年,有谁有我这么幸运呢?”
“你管这叫幸运?”盛欢的鼻子一酸,“你怎么能管这叫幸运呢……”
“你对自己的价值一无所知啊……开心。”顾沨止轻叹说:“我希望能给你永远的开心。”
唇齿交合的缝隙间,他们贪婪的汲取对方的呼吸,笑声暧昧而琐碎。
“疯了,光天化日的……”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不在乎。”
“很好,我也不在乎……”
成群结队的白鸟自蔚蓝的天际飞翔而过,不为一片云顾盼,不为一滴雨停留。
……
赵宇森几乎是撞开了校长室的门。
“道森先生!”他怒气冲冲的冲上前去,拳头狠狠的砸在光可鉴人的老板桌上,“我需要一个说法!”
柏德文正在往烟斗里装烟丝,面对如此疾风骤雨般的质问,他的手都没有抖一下,将烟丝填实。
“目前所有的事情在我看都是按部就班平稳进行,赵部长想要什么说法?”他微微一笑道。
“盛欢,那个叫盛欢的小子!”赵宇森急赤白脸道:“您为了留下他!竟然亲自出面为他开后门——”
“哦不不不,亲爱的,你误会我了。”柏德文悠哉悠哉的吸了一口烟,爽的眯起了眼睛,快乐踢皮球,“我只是进行了一次闲置品的转让,学生是去是留,完全是图腾教会说了算,我这个校长干涉不了的,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摆设……唉,老了不中用了。”
赵宇森:“……”
赵宇森感觉自己快被气出小叶增生了。
“你们都跟我打太极是吧?”他咬牙切齿道:“你们会后悔的。”
“这走流程的事情怎么能叫打太极呢。”柏德文拖腔拉调的安慰道:“赵部长,大家都是为学校办事,火气小一点嘛,有的事情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必要事事都亲自落实,会长白头发的。”
“……”
赵宇森这一刻才感受到,素有老狐狸之称的柏德文道森校长是真不会长久的偏袒和中意谁,校长他平等的敷衍所有人!!!
“盛欢绝不是你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赵宇森渐渐冷静下来,他一字一句道:“我会找到证据的来说服你们的。”
说完,他不等柏德文回应就摔门而去。
老绅士躺在老板椅上,好整以暇的叼着烟斗,微微侧目,烟气弥散开来,遮不住他眼角雪亮犀利的瞳光。
校长室所处的塔楼位置虽高,但从窗户里看去,总能一眼瞧见小瓦尔登湖波光粼粼的湖面,尽收眼底。
“我就喜欢他们这样干劲十足的样子。”柏德文扭头看了眼窗外,懒懒的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咔哒”一声,表盖弹开,略显陈旧黯淡的表壳里面嵌着一张褪色严重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是典型的东斯拉夫血统,有着雪白的肤色和淡金色的头发,这张照片明明是随意一照,只拍了他的半身侧脸,却依旧美的像是一幅油画,深棕色的瞳孔一派清冷疏离,如同一朵长满了刺的无法采撷的花。
“如果你在的话,一定又会骂我是个心机深沉的老流氓。”柏德文撇撇嘴,以拇指轻轻摸索着照片上的脸孔,尤其细致的擦过那双冰冷又傲慢的眼睛,“不过不流氓也配不上你不是吗?我的阿提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