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百个盲人之中,有卧底警察存在吗?
关厌仔细回忆了一会儿,也想不起除了那个男人外,还有什么人做出过异常行动。
只有……第一天的祈祷大会上,面不改色喝下“圣水”的那个人。
看来得找机会跟对方接触一下了。
当然,还有一种暂时无法排除的可能性——所有像关厌这样拿到邀请函进入任务的人,就是所谓的卧底。
这一点需要和其他人沟通之后才能确定。
她收好纸张,又大概搜索了一下其他房间,没再发现新的线索,便朝宿舍赶去。
半路上她就看见那个男人从食堂出来了,对方隔得老远对她摇摇头,示意鲍立不在那里。
他身上的血比之前更多,大概是食堂里的工作人员们也都被解决了。
双方在宿舍大门口会合,关厌边走边将东西都拿给他看,他接过资料表翻了翻,目光在其中一个名字上多停留了片刻。
那个名字叫戚望渊。
关厌往表格后面扫了一眼,发现所有日期都只和自己差一天。
她问:“这是你的名字?还挺独特的。”
“还好,只是凝望深渊的意思而已。”
他把资料递回来,上面留下了两枚清晰的血手印。
说话间已经进了宿舍楼,关厌说:“等下分开找,你帮我留意一个人——黑色t恤,牛仔裤,平头,鼻梁很高……”
戚望渊:“找他干什么?”
关厌点了点手里那张信纸:“我不确定这个卧底是另一批人还是指我们。那个人我之前看见过,肯定不是普通人。”
“没必要。”
他往宿舍走廊扫了一眼,神态和语气里全是赤裸裸的鄙视:“如果他被迷晕了,他就是个垃圾。不论什么身份都对任务没有帮助。”
关厌:“……”
不愧是你。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她转身走向右侧走廊,一间间开始搜寻,戚望渊也往左边去了。
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找到鲍立。
不过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人到底躲在哪里,或者,他可能根本没躲,而是早就离开了这里——
根据那份资料表可以推断出,目前关厌等人所在的地方只是这个团体的一部分区域,属于被转移之后的盲人聚集地。
那么他们“吸纳”之后、“成功”之前的那段时间,又住在哪里呢?
关厌甚至在想,目前看起来地位最高的管理者鲍立,也许并不是最大的boss。
如果在这个基地里找不到他……那就要做好他带着大批帮手回来的准备了。
找完整个一楼,完全没有鲍立的踪影。
关厌从最后一间宿舍出来,见戚望渊正在往二楼走,提醒道:“你要不要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去?万一鲍立已经离开这里去找人了,等他们回来看到你浑身是血,你就彻底凉了。”
他脚步顿了顿,点点头,转身去宿舍外的水房弄水。
关厌独自去了二楼,在第三间宿舍发现了那个喝过“圣水”的男人。
他躺在床上表情平静呼吸均匀,看样子不是在装睡。
不过好不容易找到这个人,关厌不想就这么放弃,于是走过去,一边伸手去摇晃他的肩膀,一边喊道:“喂,你醒……”
话未说完,对方忽然翻身,藏在被子里的左手猛地向外一刺——手里握着的一小块尖锐玻璃便抵在了关厌腹部。
他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清澈无比,没有半点刚刚醒来该有的迷离。
关厌低头看了眼腹部的玻璃,又看看自己正架在他脖子上的镰刀:“……你确定要跟我打?”
他朝脖子瞥了一下,慢慢收回玻璃,开口问:“你是嘉宾?”
关厌也收回镰刀:“是的,我叫关厌。”
与此同时,她确定了一件事:看来所谓的警方卧底,就是指他们这批人。
嘉宾们所需要完成的任务是“存活一周”,但在鲍立等人眼里,他们还会毁掉这整个“乌托邦”。
也许这就是给嘉宾们的一条提示——想要存活一周,就必须铲除乌托邦。
“我是时危,时间的时,危险的危。”
男人坐了起来:“别介意啊,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关厌点点头,好奇道:“你一直在装睡吗?”
“也不是吧,躺得太久,刚刚是真睡过去了。”他说着还打了个呵欠。
关厌更疑惑了:“……那你为什么不去找线索?你这边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他往旁边挪了挪,还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找那玩意儿干嘛?活过七天不就行了?”
闻言,关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戚望渊说的那句话——“他就是个垃圾”。
她连忙把这道声音赶出脑海,说道:“但是我已经发现,在第七天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被用来献祭,恐怕不是待在这里生活一周就能完成任务这么简单。”
时危摆摆手,满不在乎:“嗨,那是你,我和你可不一样。”
关厌想问有什么不一样,想想还是算了:“那好吧,我还得去找人,你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