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白眼中只剩下她的身影,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惊着了她。
昭虞脚腕绕了一串铃铛,起舞时银铃作响,一声一声,勾着江砚白的魂,盈盈柳腰不过巴掌宽,偶尔露出一截便白得刺目,当真是翩若惊鸿。
江砚白站在原地,昭虞舞着便凑近了他,她拔下梅花簪轻挑地抬起江砚白的下巴,眉间略显哀怨:“四郎怎回的这么晚,真叫奴家好等。”
“再叫一声。”
昭虞闻言便绷不住,露齿笑起来,顿时山间狐媚便化成了烂漫的兔子精:“四郎爱听?”
江砚白伸手将人箍在怀里,眸中燃着火:“爱。”
扬州养伤加上回京的一路,两人身边皆围满了婢女侍卫,今夜天时地利人和,江砚白还能忍住便不算男人。
昭虞在此事上从不羞怯,懵懂又大胆,江砚白最爱,娇吟声中,四郎变成了野狼。
直到天边泛白,昭虞累的实在受不住,才抬手推了推他。
江砚白轻笑,低头轻啄她的肩头。
昭虞攀着他的腰迷迷糊糊道了句:“多谢大人,给我一处安身所。”
江砚白微怔,眸中闪过怜惜。
这一路上她应当是极不安的,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等今日脚踏上了宜园,才真的信了他。
昭虞爱美,却从不打扮的这般艳丽,她担忧在扬州说的那些话江砚白介意,所以他让她心安后,她便也真心伺候,甚至不惜使出些自己并不爱的手段来取悦他。
她以为他江砚白只是贪图美色,所以回报的直白又热情,如生意一般你来我往,不掺情意。
她不爱他,且毫不掩饰。
这般肆意到堪称光明正大的昭虞就像拦路抢亲的女土匪,江砚白仿佛看见她得意的对自己笑:“谁带的聘礼多,老子就跟谁走!”
跟他回京,不过是因为他相较于其他人更能护她周全罢了。
江砚白垂眸看着她的睡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前朝口若悬河可斥退敌国使者的江四郎,如今却满胸挫败,能做的只是将人搂的更紧些。
他想,昭虞或许真的是他的劫数。
因为即便如此,他还是甘之如饴且渴.望更甚。
接下来半个月,昭虞都没有出门,便是连宜园都没有肆意逛,实在无聊了就在昭华院四周转转,乖顺的过分。
金穗立在一旁看昭虞作画,一团团菊花灿烂绚丽,条条花丝分明,瞧着跟真的一样,她也见过江砚白的画,对比之下竟说不出谁画的更好。
“姑娘画的真好看。”
昭虞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困的眼角一滴泪滑:“那便送你了。”
金穗张大了嘴:“送我?”
昭虞搁下笔,对着画纸轻轻吹了吹笑道:“我留着也没用。”
她虽这样说,金穗却不敢私藏,不过一个时辰,这画便送到了江砚白手里。
方福原是在江砚白身边伺候,昭虞进京后便一直留在了宜园,他双手捧着画卷,笑的灿烂:“四爷,这是姑娘画的。”
今日初八,是江府每月设家宴的日子,江砚白用过午膳便回了江府,心下有些遗憾错过了她作画。
江砚白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道:“这是画了什么?”
方福:“园中菊花开得好,姑娘有兴致便画了下来。”
江砚白点头打开画卷:“我瞧那株千丝卷开的不错,想必是……”
他突然住了嘴,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仔细看了半晌突然失笑,喃喃道:“倒是……不曾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