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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现在想起我是谁了吗?”

梦中有火在燃烧, 漫天都被火舌舔祇成妖冶的红,好似怎么也烧不尽般。

褚月见隐约察觉自己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宫殿中,四面密不透风, 唯有头顶有一处缕空。

但眼下到处都是烟雾缭绕, 看什么都不真切。

“咳咳咳, 这里是哪里?”褚月见恍若刚从梦中惊醒,抬着手扇着鼻尖的缭绕烟味。

目光环顾四周,所及之处的陈列很熟悉,她却发觉此处根本不是公主殿,上方也没有镂空的一块。

褚月见收回打量的视线,看着周围发觉外面好似燃着熊熊的火焰。

她害怕死亡,更加害怕被烧死, 所以心中慌乱着, 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往外面跑。

但是临近站起身才发觉,原来自己脚腕上正戴着沉重的铁链。

褚月见眼中闪过疑惑,歪头凝视脚腕上的铁链样式,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她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般,不过现在却容不得多想了,情况已经迫在眉睫了。

褚月见捂着鼻口视线环顾着,周围没有其他的出口, 连窗户都被封得死死的,在前方只有一扇紧闭的铁门。

但是她没有钥匙根本就出不去,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便是找出去的办法。

褚月见拖着脚腕的铁链在殿中行着, 最后忽将目光定格在一旁,墙面的羊角上面正挂着一把花纹精致的骨错。

原来钥匙就在旁边。

褚月见面色顿时一喜, 拖着脚腕的铁链往前走, 欲要将骨错取下。

她刚拿起骨错, 那道铁门便打开了。

不知为何听见门开的声音,她心下无意识地一抖,手中的骨错从她手中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真拿了?”声线微扬突兀地响起,随即带着一记冷漠的轻笑:“可你只有一把钥匙,你打算开用来哪道锁?”

褚月见亦不知自己手中这把钥匙是开那道锁的,但绝对是能用的。

她神色慌乱地捡起地上的骨错藏于身后,目光紧张地看着门口,心跳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是根本按捺不住莫名的恐惧。

“褚月见,世上是没有第二次后悔药的。”从铁门外面走进一道修长的身影,他语气带着凉意,堪比神垣山常年堆积的雪。

什么后悔?

褚月见拿着骨错呆在了原地,茫然地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

他每靠近一步便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她忍不住往后退着。

褚月见睁大着双眸,想要努力看清来人是谁,但他的脸就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雾霾般,根本没有办法看不清。

褚月见唯一能看清的便是他的身形挺秀高颀,单是立在那里,便有股说不出的清冷,似披星戴月而来的谪仙人。

仙人身后是漫天的火光,他逆着光而行,挟裹着一股寒意而来。

他缓步行至还在发呆的褚月见面前,最后平静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肆无忌惮的掠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在翻涌。

“另外一把钥匙在我身上,不如你亲自来找找?”他语调十分地平静给着建议。

褚月见也想要去找,却察觉到有危险,僵立在原地不敢动。

那道视线似乎带着某种炽热的情绪,像是恨意,可比恨意更多的是一种浓郁的贪婪。

他低眸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暗自翻着诡异的幽光,她不闹不叫,就这样分外安静地立在面前。

她为何从一开始不能像表面这样乖巧听话?

“褚褚,其实明明只要你同我说一句,我便能放了你。”他嗓音低沉,目光幽暗着下倾身:“为何你总是不开口呢?”

为何总是这般狠心的对他?

褚月见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感觉自己的脸上泛着冷凉,眼眸闪着慌乱地看他。

原来是他的手抬起来了,骨节分明的手轻柔地拂过她的眉眼,似黏稠的毒蛇般带着寒意。

然后随着视线往下,指尖揉捏住小巧精美的耳坠。

白皙的耳垂挂着鲜艳如血的宝石坠子,上面的金丝线像是缠裹的宿命。

正如她如何跑,最后都会落在他的手上。

宿命不可违,被缠绕上她就再也跑不掉了。

褚月见不管是生还是死,都只能和他生同寝,死同墓。

他凝视着秾艳的耳坠目光诡异地泛着光,是兴奋,亦是暗藏的快意。

他缓缓将头垂下,两人距离不过半寸,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额头上,密密麻麻带着像是细针扎过的感觉。

褚月见好似闻见了一股熟悉的熏香,清泠如松雪,她没有办法集中思绪。

她现在觉得那划过眉骨的手,像是一条亮着獠牙的毒蛇滑过,每一瞬都带着刺骨的凉意。

瞬间褚月见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升起来了,察觉到有危险,偏头躲过和他交织相缠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这样的动作,全然落在他的眼中。

后退是逃避,逃避就是想要逃。

但她现在还能跑到哪里去?

他懒恹恹地掀开眼皮,冷眼瞧着,淡薄的唇勾勒出一丝冷笑。

“褚月见,你别想着要逃,没有谁能找到你,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已,过往的那一切,我会一点点的慢慢还给你。”他裹着寒意的冷漠声音带着轻轻的呢喃:“千万别着急。”

“铁链、环链、烙印、入珠……”他一样样数着,抬手拂过自己的眉骨,语气忽然一顿,缓缓道:“还有眉骨痣。”

细若蚊蚋的一句话,褚月见没有听清楚他讲的是什么。

方才有被火烧断了一根房梁,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虽然现在是在露天的殿中,不会将她砸到,褚月见还是被吓了一跳。

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直觉告诉她,这人对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善意,甚至在平静的外表下隐约透露着疯狂。

褚月见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招惹过这样的人。

房梁砸下的那瞬间,她受惊般转身便想要逃,可忘记了自己脚上还套着铁链。

褚月见不过才逃几步,便被脚腕上的铁链绊倒在地,手腕擦过地板,留下一道红印。

“嘶——”

其实她也不疼,反正下意识就是想要‘嘶’一声,然后抱着自己手臂露出羸弱的姿态,表现得分外惹人怜爱。

她企图用脆弱无害的模样让他的警觉心下降。

然,他早熟悉她的所有小动作,并没有急着上前抓人,双手抱臂怠倦地倚在一旁,像是狩猎般等着猎物垂死挣扎。

见她摔倒在地才动了身,朝着她缓步行去。

“还想逃?”他常年带着寡情的眉眼似乎染上了笑意,闲庭漫步般走到褚月见的面前,缓缓地蹲下。

“褚褚,感受过烙印的疼吗?”清冷的语调自他口中缓缓发问。

话音刚落下,他伸出手放到她的腿上,视线阴郁着似是在打量待沽的物品般。

褚月见抱着手臂摇头,伴随着他的动作而紧张得心跳至嗓子眼,脑海中的警铃疯狂作响。

腿上的手带着冰冷地往上滑动,是被毒蛇缠绕的感觉。

褚月见想要收回自己的脚,却被他紧紧捉住了。

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地的禁锢之意,不容许她退后半分。

褚月见很想要开口询问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可任由她怎么努力都吐不出一个字,像是被什么控制了行为般,这下她真的是待宰的软弱羔羊了。

骨节分明的冷白指尖就如同他人一般,带着刺骨的寒,指腹拂过娇柔的肌肤,带起一股股莫名地颤栗。

褚月见心跟着狂跳不止,紧紧地咬着下唇,防止自己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大约是周围还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她只觉着现在身体好似被晕染的有些滚烫,只有被他冰凉的指尖拂过的地方,方才带着舒服的感觉。

想要他的整个掌心都贴上去,肯定会很冰凉。

褚月见心中升起异样的渴望,这个念头才刚升起来便被她强制打消了,咬紧着下唇神情带着忍耐。

她哪怕看不见他的面容,却也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面上的眼神,是带嘲讽意味的。

到处都是热浪,她身体被熏着一起发烫怎么?

褚月见心里划过恼怒,抬起脚便想要踢他,但还不待抬起来,双膝便被骤然抬起来,呈现弯曲的状态。

他整个人带着强硬的姿态倾身而来,单膝抵祗着不让她将双腿合闭。

褚月见被推倒在地上,错愕地抬着水雾眸看他,被他突然这般的动作惊得不知该做何反应。

“不是喜欢这样的吗?”耳垂被冰凉的唇擦过,带起细微的轻颤。

褚月见从未被人这样的对待,心中顿感不悦,秀丽的眉峰紧紧皱起,抬手想要将他推开。

手方抬起来却根本就不是将人推开,而是环上了他的脖颈。

他倾覆着身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目光冰凉如雪水,眼底藏着难驯养的野性,是一种要将人毫不留情撕破的危险。

褚月见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只能在心中反驳。

她才不喜欢这样的,倘如两人现在换个方向,可能勉强还有点兴致。

他语气顿下几息,低着眸子等着 迟迟没有等到褚月见的回答。

她只会用那双无辜的雾眸看着,睫毛还因为心下有惧意,所以似蝉羽挥动般轻颤着。

不过他也并不指望褚月见能回答自己,盯着她的因为恐惧而颤动的眼,目光染着痴迷。

深深凝望着她的眸子,喉结上下滚动,单薄殷红的唇微勾起。

忽的他俯身向下,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翻滚的情愫,虔诚地吻上她的眼睫。

其实他心中原是有种,想要将其就此扯破的浓厚暴戾感。

可当感受到,她因紧张而微颤的睫毛时,还是下意识的放慢了动作。

可褚月见一贯最会的,便是用羸弱的无害姿态骗人了。

思及到此处,他向来克己的双眸闪过浓浓的怨怼,似忆起了自己被她欺骗时的模样,内心便现出一头巨兽,即将快要冲出牢笼。

巨兽在挣扎叫嚣着:折辱她,吞噬她,然后杀了她,继续跟随她一起去地狱纠缠不休。

特别是还察觉到她细微的挣扎,那样的感觉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全部涌上来。

暴戾恣睢的情绪将其眉眼,晕染一股子疯狂的偏执欲。

“褚月见,早在招惹我之前,你就应该明白的,我并非是心怀慈悲的神佛。”带着迷离的气声呢喃。

“我贪婪嗜欲,不拒嗔恨。”

潮湿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侧脸,白皙的肌肤泛起了淡淡的粉感,随后便是密密麻麻带着湿润的吻落下。

于此同时,外面骤然下起的大雨将芭蕉打湿了,周围燃烧的火焰却没有就此湮灭,反而越烧越旺。

磅礴大雨和熊熊燃烧烈火一同存在着。

褚月见耳边响起他粗粝带着痴迷地急喘,靠得这般近,每一声都分外的好听。

她喜欢这样的声音,渐渐有些感同身受。

明明那般的心动了,他却还要装作克己的隐忍,可正是这样难忍的沉滞声,才给人一种入骨髓的快意。

他头微偏,张口便含上她耳垂上带着摇晃不止的坠子,努力抑制自己的呼吸,想要表现得平静些。

然,他只要遇上褚月见,不管如何克制理智都会顷刻崩塌,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想要磋磨她,以及将一切都还给她。

脑中忆到过往的种种,他眼中闪过某种情绪。

反正也抑制不住,索性也不再压制了,他忿愤地用力将耳坠子吮吸入口中勾勒。

殿中的明火摇曳,忽明忽暗地映照着,一派奢靡的颓败意。

火燃至墙面,摆放庄严的白玉莲净瓶木托被烧断裂了。

“啪嗒——”

白玉莲净瓶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里面装着的水洒下片刻被蒸干了。

耳畔被湿漉的气息缠裹,她顿感自己好似被什么扣住了,脸色瞬间褪去原本的颜色,变得惨白,开始推搡起来。

“疼。”褚月见喃喃出声,终于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音调。

她是真的很痛,所以语气都带上了娇滴滴软和地呼痛声。

他如愿听见了褚月见的声音,神情一怔,顷刻眼中翻涌着的情绪是越渐疯狂,并未吐出含着的耳坠。

将自己面容伪装成平静的模样,萦绕着淡雅的暗香,半阖眼眸,似波澜不惊的神佛。

她面如持净瓶的观音,又似乎比那倾倒的白玉莲净瓶都要圣洁。

“叮铃铃——”

他低头凝视片刻,忽地伸手拨动刚挂上的环链铃铛,语气带着刻意冷静地哄骗:“褚褚再忍忍,一会儿便不疼了。”

神佛像顷刻崩塌,低压的嗓音亦是带上了怜悯众生之意。

然他见众生苦,却残忍不怜惜,甚至推还会波助澜。

“不。”褚月见讲不出其他的音调,反复只能吐出这一个字。

她的双眼漫上水雾分外可怜,在不自在地逃避着,似乎想要将挂着的铃铛摇晃下去。

可她越是动弹,那铃铛不会掉下去,只会越渐的响亮。

铃铛骤然加剧的响动声环绕在耳边,他原本还能忍耐的克制,倏地都崩塌了。

他的双眸染上猩红,张口连着坠子一起含上了耳垂。

伸手将那华贵精美的裙摆层层迭起,微微抬起腰慢慢往下放。

他清冷的眸光明亮,眉骨的红痣被明火眏现了,显得格外的妖冶。

“褚褚,现在不疼了是不是,以前你都给我带过的。”他带着炽热的吻频繁落在褚月见的侧脸上,气声喃喃着。

神情也由原本淡雅的冷漠,转变成如今暗藏的偏执。

“起初带的时候确实会疼,可只要将它摇晃起来时,便不会觉得疼了。”他的吻还在持续落下,眉眼染上了浓稠的黑雾。

“你不是很喜欢吗?我都留着,留着你能用上的一天,知晓你喜欢漂亮的东西,所以我加了铃铛。”

随着他的疯狂,铃铛被摇动着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

天边燃烧的火焰,好像都变成了绚丽的祭祀背景。

而褚月见现在是被祭祀给神明的祭品,圣洁而又白皙的纤腿蜷曲起来,染着丹蔻的脚趾难耐地抓着。

不管她如何装作可怜,他都没有再上过当,十分的警惕还有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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