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拼命用独臂撑着炉壁,却还是被我给一点点塞了进去。
“咣当!”
我在操作台上找到了点火按钮,猛地拍了下去。
透过观察窗,汽油喷溅而出,浇遍了他的全身。
焚化炉内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
粗壮汉子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再怎么翻腾也掀不起半点水花了。
我勒个去啊!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哪是一夜一千六的活,分明是一夜半条命啊!
我估摸这炉子煞气重,好像棺材钉一样对亡灵有克制作用,不然被塞里面的指不定是谁呢。
缓了一闸,我正要开溜。
焚化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一张没了皮的血脸从门缝中探了进来!
“我去!”
气还没喘匀呢,怎么又来了一位要命的祖宗?
我连滚带爬捡起铁锹头,严阵以待地看着那张血脸。
没认错的话,这一位应该是火葬场那位大妈员工吧。
这货不识好歹啊。
你要想报仇,罗溪的尸体在停尸间扔着呢。
你吐口水也好,蹦迪也好,对着她的臭脸撒尿也好,找我算哪门子事啊?
“哎!我说怎么没看到你呢,你在里面啊?”
血脸大妈说话了。
不过这声音……怎么是个有点油滑的男人声音啊?
细品一下还有点熟悉。
“别看了,你倒是过来搭把手啊。”
大妈的身子摇摇晃晃挤进门里。
一颗脑袋从大妈身后探了出来,正是郑老板这老王八。
“你……你刚才跑哪去了?”
“嘿嘿,我这不是……突然看到你在抽屉里吓了一跳嘛。”
“后来一想,你一路跟我过来的,应该是看花眼了。”
“这不,我就回来了。”
看着郑尔东嬉皮笑脸的样子,我长出了一口气,
不对!
这地方太邪了,这货真的是老王八吗?
“咋的了,让你搭把手你没听见啊?”
“麻溜的,这娘们太重了,我一个人抱不动。”
见我站在原地没动,郑尔东不满的嚷嚷了起来。
“你抱紧了。”
我把铁锹头当成护甲挡在胸前,狠狠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疼疼疼,你个臭小子搞什么!老子给你吃给你穿的,还敢跟老子动手!”
郑尔东的叫骂声拔高了八度。
我暗暗放下了心来。
这脸上的皮肉结结实实,并不像贴上去的。
我从旁边推了一张尸床,郑尔东把大妈往尸床上一扔,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气。
“外面有床,你干嘛不推着过来,还抱进来。”
“喂,我说你不会是对这大妈有意思吧?”
“有个屁的床,一张上面躺着老王,她那张还没等推呢,俩轱辘掉了。”
“现在咋整?”
“大妈和老王都死了,明天人家问起来,咱俩也说不清啊。”
“说什么说?火葬场就是他娘的人生终点站,往炉子里一塞,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去,炉子打开。”
郑尔东没好气的摆摆手示意我干活。
我被他整蒙圈了。
俩大活人,死了直接一烧就完事了?
牢底都会坐穿吧!
算了算了,老板怎么说,咱就怎么干吧。
我按他说的,把大妈的尸体推进了焚化炉。
然后依次是老王、瘦高个和罗溪。
烧出来的骨灰,他让我随便找几个盒子里一铲就完事了,连标签都没贴。
那叫一个草率。
当然,在烧尸体之前,我刻着“滅”字的铁钉收了回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郑老板二次舔包时,从老王手里抠出来八根一模一样的。
看到我对铁钉那么宝贝,老不要脸的直接提出铁钉都给我,今晚工钱就没我份了。
我简直无语,在心里不停地咒骂奸商。
哎,谁让钉子是他摸出来的呢。
好容易挨到了天亮,一个负责人模样的家伙跟我们做了交接。
除了把一叠钱塞给郑尔东外,他什么话都没问。
只不过……那厚度看起来可不像只有三千二。
真是奇了怪,少了俩大活人没人管,没人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