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日出,林星微起来时,丫头说魏将军还在东厢房睡。
林星微没管他,今日温林要搬来,昨夜已经将主屋收拾出来了,林星微又差遣了人上街采买东西添置了一下主屋,也好让兄嫂住着舒服些。
隅中时分,三驾马车从林家出发,去了温府。
鉴于昨夜的卦象,林星微忧心忡忡,满面阴沉。
魏明霁冷睨她,“你大可不必摆出一副这样的脸色来,温侍郎的邀宴,你应当高兴一些。”
林星微一楞,回过头来看他,“你对太子设防没有?”
魏明霁怔怔看了她一会,像是再说:你觉得我是做事不设防的人吗?
林星微紧张地搓了一下手,喃喃道:“我好像做错事了,我求陛下将你放出来,怕是刺激到太子了。”
“你做都做了,怕什么?”魏明霁握住了林星微的手,他掌心温热,给了她极大的安稳,“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魏明霁挑开车窗,警惕的观望了一下四周。
他昨夜见过鲍商和左丘知,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让他们时刻都紧盯着太子,观察他的举动。
鲍商和左丘知没有给他传密信,应当一切都是稳妥的。
三驾马车齐齐在温府门前停下,林星微从马车上下来才发现,温府门口不光站着温林和李姝宁,还有曹意。
温林竟然也请了曹意。
曹意白发束冠,一身天蓝色绣竹纹的长裳,清秀白皙的面容看上去很是儒雅。
他朝庭屿呈桉和林家家眷们拱手行礼,对魏明霁也态度温和。
一众往里走的时候,林星微悄悄问了一下温林,“兄长为何要将知昂也叫来,魏明霁也在,知昂会不舒服的。”
温林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魏明霁和知昂,叹息一声,压低了声音,“一个是你的郎君,一个是呈桉的小舅子,知昂又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他拍拍林星微的肩膀,“再说,你在北海郡的这一年,每次咱家邀宴他们二人都来,知昂自己都不在意,你替他操心什么。”
行吧,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林星微无奈的挑挑眉,紧步跟上。
李姝宁将宴堂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本就是兄弟姐妹间的小聚,这场宴席简单,玩闹的项目的也多。
宴席上行了几圈酒令,林庭屿总嫌他人的酒司令当得不够公允,林呈桉也附和,是以林星微当酒司令的次数最多。
兄长们偏心妹妹,秦怀柔闷哼一声不开心了,说:“你们要是再偏心冉冉,今日这酒我不吃了。”
李姝宁吃吃笑了起来,“秦妹妹不吃了,我们就多吃些,定不会给你留着。”
曹瑞岑无所谓,不管谁当酒司令,她都是无法赢的那个,林星微爱当酒司令那就让她当呗。
魏明霁手上轻晃着羽觞,时不时抬眼看看笑容灿烂林星微,又低头看一下手上的酒,没有喝的意思。
林星微笑容灿烂,唯独目光对上他是,笑容就凝滞了。
他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林星微笑得这么开怀了,她对她的兄长们笑得那么欢,对曹意也笑得那么开心,唯独看着他就笑不出来了,魏明霁有些生气。
魏明霁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起身说:“这次的酒司令我来当。”
他的语气习以为常的带着命令的语气,林家兄弟们无人反驳。
魏明霁又说:“这次不出诗句不出对子,我们行通令,掷骰吧。”
魏明霁所说的掷骰行酒令,是军中粗汉们常玩的,在场的除了魏明霁是武将,其他都是文官,还有四位女眷,玩掷骰太过粗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