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峰蹙眉问道:“长嫂,你刚才说三年前你就知道温侍郎的身世了,为何不早说?”
“我不说自有我的道理,三年前温侍郎初来都城,却蓄意接近冉冉,我托我兄长查了他的底细才晓得他是侯爷亲子,我气愤之余也震惊不已。侯爷与她人往来不清还娶我为妻。”
“二十年过去了,侯爷也死了,私生儿子突然上门,难道还要我替侯爷认下他不成?”侯夫人反问道。
“那长嫂为何现在又肯说了?”林怀峰又问。
“自然是为了冉冉,为了姑嫜,”侯夫人喝了一口热汤,也不生气了。
温和道:“侯爷纵然做事不妥惹下麻烦,可姑嫜对我好,嫜父虽口舌上不饶人,心地却善良,家姑慈爱度量宏大,冉冉和温侍郎兄妹情深,我岂能因自己的私心让他们伤心。”
“是以我愿意认下温林,让他认祖归宗给侯爷做后嗣。这是我能为林家做的最后一件事。”
林怀岳眉头一皱,朝温林斥道:“岁晚公子,侯夫人都发话了,你还不赶紧给向长辈们磕头喊人?”
温林起身重新跪拜:“孙儿见过祖父祖母,侄子见过两位叔叔、叔母,见过……侯夫人。”
温林都喊人了,林太公和林老太依旧不敢应承,被吓得呆呆滞滞地。
往常温林也跟着林家孙辈们喊林太公和林老太祖父祖母,老两口也应承地很欢,如今变成亲孙儿了却不敢应了。
林怀岳高兴的哎了一声,林怀峰还有些不悦,默不作声,两位叔母转过头不敢看温林。
侯夫人冷声道:“还喊什么侯夫人,我还没改嫁呢,我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当喊我一声母亲!”
“是,母……母亲。”温林讪讪地向侯夫人拜礼。
侯夫人又道:“温侍郎,你可以换了姓以林家亲子之礼入林氏族谱。为了温夫人和你父亲的名声,对外就不要说是亲子了,就说是我收的义子,对外依旧姓温,你可有异议?”
温林泪眼婆娑的向侯夫人磕头:“如此……甚好,晚辈没有异议,多谢母亲费心安排。”
魏明霁嫌弃地瞪了一眼温林,默默将盏中的热汤一饮而尽。
林星微将蓝色锦盒拿来了,递给了母亲,偷偷瞥了眼温林的模样,心头就知道母亲已经认下他了。
侯夫人当众打开锦盒,里头一封在绢帛上写的信还有一枚玉佩。
侯夫人道:“这封信是三年前我托我兄长打听温林身世时他写给我的,温氏母子的情况上头写得很清楚,二叔可念给大家听。”
侯夫人将信交给了林怀峰,又道:“这玉佩姑嫜应该清楚,是侯爷的随身之物,侯爷从前给了温夫人做信物,后来温夫人度日困难,将这枚玉佩当了换银钱。”
侯夫人亲手将玉佩交到了林老太的手里,林老太看见玉佩就像见到了长子,嚎啕大哭,“这是怀山的东西,他读书时我给他的,后来不见了,他说他不小心丢了……”
裴夫人一个劲的抚背安慰,林老太才好受了些。
林怀峰当众宣读了绢帛上的字,一字一句将温林母子的过往写得清清楚楚,比温林自己知道的还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