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个细节是温夫人当初嫌弃林怀山在太尉府做事没有前途,要林怀山辞了太尉随同温睢一起拜师读书,以待来时。
林怀山自认不是读书的料,家中也无甚人脉,能在太尉府做一个幕僚得太尉赏识已是天大的运气,是以拒绝了温夫人和温睢的提议。
因此双方发生不快,林怀山回到都城后还向温睢取信,久久等不来回信,这才和苏家女定亲,至死都不知温夫人怀孕生子。
而温夫人见林怀山不顾劝阻一心想为太尉效命,自认做幕僚无甚前途,便不愿再和林怀山往来。
林怀山来信温夫人也不回,还让其家人为她某亲,再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后再想找林怀山。
此时才知林怀山已经定亲了,无可转圜,便独自生下了孩子。
众人一听唏嘘不已,林怀岳道:“时也,命也,运也,看来并非是我家长兄辜负了你母亲,看来是你母亲先辜负了我长兄啊,致使我长兄在等你母无望的情况下才娶了我长嫂,你母亲此举不光害了自己,还连累了你和家人。”
温林沉默良久,泪眼淋漓,缓缓抬起头来道:“我舅父和母亲不是这样说的,是我父亲为了攀高枝才弃了我母亲的。”
侯夫人道:“三年前见过你之后,我就托我兄长苏太傅查你的过往,顺带着查了你舅父温州牧,暗中盘问了你舅父过往同僚,以及你母族诸人,还有侯爷曾经的过往我兄长一一都查了,此信不假。”
林怀峰起身将信交到温林手上,道:“你也仔细看看这信吧,也好少些对你父的怨恨。”
温林双手颤抖地接过信却不敢看一眼,哽塞道:“晚辈读书入仕,是懂礼懂义之人,就算偏信舅父母亲说南阳侯辜负了我母亲,晚辈亦从未恨过父亲。”
“否则晚辈也不会入朝为官只为来都城寻父,更不会在得知南阳侯身故之后还拜有宁郡主为义妹了。”
他喃喃道:“我自小无父,受尽苦楚,从小就发誓要找到父亲,后来从舅父口中得知我的父亲是南阳侯,居都城。”
“我便发奋读书,将来一定要在都城做官,待我有了官职,我的父亲必不会嫌弃我。”
温林苦笑一声,颤抖地手紧握着绢帛,抽噎道:“我成了众人眼中的才子,如常所愿跻身朝堂,待我准备好一切来认父时,却发现南阳侯已经身故了。”
“我看到庭屿、呈桉和冉冉,当真好生羡慕,他们看上去无忧无虑的,天真烂漫。”
“我就想,他们也是我的亲弟妹,认不了父亲认下他们我也一样满足,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温林的话,在场之人无不动容,林呈桉抚了下受惊的胸口,道:“真没想到,都城大才子竟然是我们的亲堂兄!”
“我的孙儿啊!”林太公丢下拐杖,一把将温林揽在怀里嚎啕大哭。
“你为什么不早来啊……要是怀山知道他还有个儿子……他不会让你受苦的……”
林老太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又痛苦地捶自己的心窝,哭道:“这是剜我们老两口的心啊!”
“父亲!父亲,”林怀峰急忙奔上前将林太公从温林身上拉开,道:“父亲母亲,大家话还没说完呢,待说完了你们再心疼他再哭也不迟!”
林太公操起拐棍敲在了林怀峰的腿上,哭骂道:“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你不知道心疼,要是你的庭屿在外受苦看你心疼不心疼!”
林怀峰抱怨道:“我怎会让庭屿受苦呢?明媒正娶之后再生儿育女这不是庶民都知道的道理么,亏我兄长是个读书人,做事竟不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