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星微就病了,发烧头疼,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浑身乏力,侍医说是大哭出了汗又着了凉所致。
七八日后病好了,心情莫名其妙的也跟着好了,好似一场病让林星微将曹意给忘了。
阿岑依旧会来侯府找她和林呈桉玩耍,林星微如常接待,再聊起曹意她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阿岑道:“郡主病了几日不知道,苏太傅和几位御史台的大人联名弹劾我父和方大人,说是在太后孝期商议儿女婚事,还破坏郡主亲事,陛下大怒,对我父兄罚俸半年,方大人直接被贬了官,从州牧贬为郡丞。”
“他现在还有脸求我父拉他一把,保住他的官职。殊不知我父亲早就不瞒他逼人太甚,这门亲原本就是方家逼太急我父勉强答应的,方大人仗着有亲,什么杂碎事儿都要去烦我父兄,自和郡主退亲,我母亲也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林星微听着只是淡淡一笑,道:“任何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决定付出代价的,他们早就该想到今天。”
曹瑞岑撇了撇嘴,慢声道:“这会是我母亲打错了算盘,害了我幺兄,还连累了我父亲和二兄,那日我父在宫中听完训斥,回来就劈头盖脸将我母亲一顿骂。”
林星微当下没说什么,曹瑞岑离去后她对母亲道:“曹大人拿方大人的好处时没想到是欧阳夫人的功劳,现在被陛下罚了,就将一切过错都归咎于欧阳夫人,他自己难道一点错就没有吗?如此看来,他也不是一个磊落的人。”
侯夫人从何妇手中取下陶罐,从陶罐中取出茶叶放进了柏崖银壶里,道:“旁人这些事就不要操心了,你接下来是何打算?连翻退了两回亲,想再找个家世如意的怕是有些难了。”
林星微定定沉思片刻,道:“女儿不想随意将就,旁人看不上我我便不嫁了,就当为老太后多守几年的孝,日后遇到可意的再说吧。”
侯夫人轻笑一下,道:“你倒是心宽,待成了老姑娘,更没人要了。你已经十七,我在你这般年纪,你长兄已经两岁了。”
林星微微微蹙眉,轻声道:“要不是被老太后孝期耽误,我也早和知昂成亲,”说不定都怀上二胎了呢。
彩珠漫步进来,行礼道:“夫人,郡主,苏大公子来了。”
彩珠话音才落,苏戈就翩翩而至,脸上挂着笑意,跪拜行礼朗声道:“侄儿见过大姑母。”
林星微起身也浅浅向这位久未谋面的大表兄行礼,许久未见,骄傲的人依旧骄傲,颓势的人更加颓势,林星微竟不由在表兄面前有些自卑了。
从前她还可以对苏戈咄咄逼人,现在却自卑到不敢正眼瞧了,她不得不感慨情伤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坐下说话吧。”侯夫人指了指对面的席案。
苏戈文质彬彬地坐了过去,坐定后才道:“大姑母,侄儿邀请了一些世家弟子们过两日去卢汀山比骑射和捶丸,想请林家兄弟和冉冉一起去,大姑母若是得空,也可赏光。侄儿还备下一些彩头,赢者可得。”
林星微轻笑着看向母亲,道:“母亲让两位兄长们去吧,我风寒未愈就不去了。”
苏戈微笑道:“长公主也要来的,阿玑妹妹也要去,若冉冉妹妹不去,那咱们家的女眷可要缺一位了。”
林星微还有些踌躇,她和曹意退亲的事已经成了都城那些勋贵茶余饭后的谈资,她此刻钻到人堆里难免又要听旁人对她品头论足,还是躲起来清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