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霁阴沉着眸子,又问:“这些人失踪前后,有没有陌生人来过此处?”
冯壕摇了摇头,“没有,就算有他们也不可能来村里,他们会在山上守株待兔。”
林星微问道:“你可见过那位黄老爷,还记得他长相?”
冯壕又摇了摇头,“我是见过他从我堂兄家出来,可也就看到过一两次背影,没有看见正面,穿着很是考究,都是锦缎,身高与大人相当。”
魏明霁和林星微面面相觑,没有再问。
有人敲门,鲍商打开门探出半截身子与外头的人嘀咕了两句,进来道:“将军,他们调查完毕,都回来了。”
魏明霁起身,走到冯壕身边拍了拍他的背,道:“跟我们回县衙,我们有事询问也方便些!”
左丘知收好记录的口供,鲍商招手叫来两个人将冯壕绑了,蒙上头堵了嘴,带了出去。林星微往袖子里塞了两块冯家的点心,便也跟了出去。
早上起的早,没来得及吃东西,林星微早就饿了,刚才想吃来着,又怕自己吃东西破坏了审案时的严肃气氛,是以一直忍着。
冯家的那些家眷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家主君被官差缚走,想上前阻拦,却被鲍商拔剑拦下,斥道:“冯壕犯了事,现押去县衙审讯,你们若有问题到县衙来问。”
上都府的人各个都着盔甲,戴狰狞面具,就是都城里经常能见到他们的百姓都会害怕躲避,更别说乡间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妇人们了,被鲍商一呵斥,吓得腿都软了,哪敢再多问,眼睁睁看着冯壕被带走。
收队回城,林星微和罗浮一行故意慢慢骑行,落在阳翟军之后,林星微将点心丢给罗浮一块,自己也拿出一块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该问的也都问了,该拿的人也拿了,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接下来的调查审问工作应该轮不到她来参与了。
林星微嚼着点心,细声问道:“罗浮,你觉得那个黄老爷买涂绿山的地是用来种药材的吗?”
罗浮摇了摇头,“奴不敢确定,可若真的是种药材的话为什么不愿雇佣当地农户呢?”
林星微点了点头,“这正是问题所在,这个黄老爷定是个大人物,那块地也定有大用处。”
罗浮将林星微送他的点心藏在了怀里,又从怀中摸出一个信笺,递了过来,轻声道:“奴昨夜收到了侯夫人的信,问郡主是否要回都城。”
林星微打开信笺看了一眼又递给了罗浮,望着前方魏明霁高大的背影,叹息了一声,“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可眼下三叔父有难,我若是只顾着自己逃了,那不是成了无情无义的人了么?”
还有,魏明霁定会以为她为了躲他又回了都城。
林星微又道:“等回到县衙,我会写信告诉母亲这里的情况,母亲会理解我的。”
魏明霁扭头向鲍商说了句什么,鲍商掉转马头往后走,到了林星微跟前,拱手道:“郡主,我们将军想同郡主商议一下这个案子,将军说他会在前方树荫下等着郡主。”
林星微抬头看了看天色,都已经过了中午了,肚子饿得咕噜噜叫,她讪讪一笑,“就劳鲍将军转告魏将军,就说等到了县衙我们慢慢商议,眼下赶路要紧。”
鲍商又道:“我们将军说了,县衙人多,不好与郡主单独商议,郡主还是请吧。”
林星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远处魏明霁的背影,快速将手上最后一口点心塞进嘴里,打马追了上去。
到了一排树荫下,鲍商让左丘知带领其他人押着冯壕继续往县城赶,自己留下陪着魏明霁。
林星微的人留在了不远处,罗浮更是近身跟着。
林星微到时,魏明霁已经下了马,将马拴在了树干上,如修竹般立于树下。
他摘了面具和头盔,冰姿玉骨,遥遥一观,又魁岸如山,仿佛山野间有一种历久弥坚的美丽。
林星微下了马,将缰绳交给了罗浮,缓缓走了过去。她是有些手足无措的,甚至是有些自卑的,她不觉得自己是个郡主,倒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