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商已经铺开了一张毯子,上满摆了一些吃食,还不断地从马背的大兜里取一些水果来摆上。
林星微左右看看,没几个人了,人越少就越觉得尴尬,尤其是在野郊。她强装镇定,上前抬手作揖,笑问道:“将军是请我吃饭还是商议案情啊?”
魏明霁微微一笑,抬手指了下毯子,“坐吧,我知道你饿了,我们边吃边聊。”
林星微看了一眼毯子上摆满的吃食,心头腹诽:带得还挺齐全。
两人相对跽坐,鲍商塞给罗浮一个梨,将他推到远处的树下坐着。
魏明霁端起陶罐倒了两碗酪浆,给林星微递了一碗,道:“我们外出执行公务,经常不能按点吃饭,很多兄弟都落下了胃病,是以鲍商和左丘知都会准备一些吃食。”
林星微端起那碗酪浆,呵呵一笑,“其实此处已经离县城不远,回去的话还能吃一些热食……”不比在此吃这些“干凉硬”好啊?
魏明霁神色僵了一瞬,忽而挑眉道:“今日审问冯壕,郡主颇有些见解,是以,我想趁此处僻静,问问郡主对此案的看法。”
林星微:你怕不是没话找话。
讪讪一笑后,林星微正了神色道:“今早我三叔父叫去了廷掾冯堠和两个亭长问话,我们又从冯壕处得了一些口供,应该尽快回去在县衙好好核对核对,看他们说的口供是否一致,这个黄老爷的身份也亟待查清,昨夜我和三叔父聊起,我三叔父知道的消息是黄老爷并非外地商贾,而是在都城任职。”
魏明霁冷哼了一声,“我看此人也并非什么商贾,若是在都城任职,那反倒好查了些。”
林星微喝了一口酪浆,甜丝丝的,叹了口气:“商贾也好,京师官员也罢,他能手长杀害这么多人,此处的乡官、县官,定然都脱不了干系,只怕我三叔父也要受到连累了。”
魏明霁看着脸色忧郁的女孩,淡淡笑了笑,问道:“有宁郡主这般善于怀疑和思考,是温林教你的吗?”
他语气平和,就像是亲戚朋友间的随意一问。
林星微低头拿了块细果就着酪浆塞到嘴里,随意道:“我历来就善于思考。”不然怎会自小到大都是学霸。
魏明霁看了看远处的山,淡淡地道:“会思考的人都聪明,聪明的人便招人喜欢,这也不怪温林、曹意都喜欢你。”
他说完垂下了眼眸,细细吃着干粮。
林星微愣住了,嘴里的酪浆也不甜了,她呆呆地看着魏明霁,细细分析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她水性杨,脚踏两条船?
林星微尴尬一笑,期期艾艾道:“魏,魏将军,你怕是误会了,温林已经定亲了,我认温林为兄长,温林亦认我为妹,我父亲和他舅父是几十年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