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林气道:“眼睛别睁这么大,怪下人的!”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到那边去说。”
林星微跟在温林身后,一前一后进了凉亭,在石凳上坐定,温林才道:“你和曹意逛戏楼的事被人拿到了朝堂上说,以此来说曹大人教子无方,曹家幺公子持身不正!曹大人和欧阳夫人一直再为曹意将来为官入仕的事操心,将他的名声看得何等重要,现下被人提到了朝堂上,今后还有谁愿意举荐曹意,就算有人举荐,陛下未必肯用!”
林星微真是欲哭无泪,半晌才低声道:“我们并未沉溺声色,只是去学琴而已……”
“学琴?曹家没有给请夫子吗?需要跑去戏楼学琴?”温林冷声斥责,又见女孩毫无生气地垂头不说话,又和缓了语气。
温林道:“曹意被关在府中不让出来,我是怕你不明就里所以来提醒,这些日子你安生安生,莫要再惹出一些流言来,届时别说曹家要退亲,未来还有谁愿意娶你?”
这些话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从温林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地,他到底也没明说是她的亲兄长。
林星微抬头蹙眉睨着他,温林也自觉不妥,起身道:“是我僭越,你心头有数就好,我先走了!”
温林甩袖走了,林星微还呆呆地坐在石凳上,心头无助极了,自闭了。
温林知道的事情,侯夫人有宋安这个耳报神自然也知晓,侯夫人心气儿硬,不觉自己女儿有错,第二日借着拜访皇后进了一趟宫,拉着苏太傅同皇后喝了一个下午茶。
三日后,欧阳夫人带着曹意上门来问,将定亲宴定在五月初八如何?
侯夫人笑颜如,坐在上首扳着指头细细算了一下,道:“五月初八……还有二十多天,会不会太过仓促啊?”
欧阳夫人讪讪一笑,道:“是有些急,不过是定亲宴嘛,倒也不必太隆重,昨日听皇后说,宫中老太后生病了,陛下也不让官员太过奢靡,其余诸事也都是妥当的,不算太仓促。”
宫里那位老太后身子骨还没有林老太好,三不五时的生病,有好几次太医都以为老太后大限将至,可又被老太后挺过来了。现下又病了,前日侯夫人去时还能迷瞪着眼说话,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侯夫人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缩在席位上的林星微,道:“我女儿长得我不敢说多好看,只能说在都城姑娘中是还算周正的,我的女儿性子如何我清楚,外面那些流言是怎么一回事,欧阳姐姐也都知晓,若是曹家姐夫介意,这桩亲也不必着急定,关乎两个孩子的将来,欧阳姐姐可再细细想想。”
曹意急忙道:“不用想了,我父亲母亲不介意,我们都不介意,我宁愿将来不做官也要娶星微为妻,到时候星微和侯夫人别嫌弃我就成。”
多日不见,曹意竟然瘦了许多,他的话说得诚恳,林星微不由眼圈红红。
欧阳夫人瞪了一眼曹意,骂道:“没出息!你不做官难道还要等着父兄们接济你们两口子不成?不要再说这么没骨气的话了,你若是没些个作为,将来拿什么养活有宁郡主?先将你们二人的亲事定下,等知昂的官职下来了,再成婚。”
林星微眼神一亮,问道:“知昂,你要当官了?”
曹意又羞红了脸,不好意思道:“是苏太傅昨日在陛下跟前举荐的我,有可能是个地方小官,星微你要跟着我吃苦了。”
林星微已经高兴得憋不住了,她道:“知昂你还年轻,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做地方小官正好能体察民情,届时你我成婚后,我陪着你去赴任!到时候你主外我主内,定将日子过得风风火火的。”
欧阳夫人一脸感激,向侯夫人道:“这都是苏太傅的功劳,知昂性子软弱,我家其他儿郎我从未像操心知昂这般操心过,改日还要去太尉府向苏太傅致谢。”
侯夫人浅浅一笑,道:“舅父心疼外甥女,替外甥女婿谋划,都是应该的,不用谢,届时定亲成婚,让他们两个晚辈多向她舅父奉一杯酒就行了。”
她又看向林星微,道:“这些日子,你不许带着知昂外出乱跑,若是不想呆在家中,让知昂带你去校场练练骑射,以后在地方任上能用得上,不要再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了!”
林星微低声应了,又和曹意两人面面相觑,偷偷一笑。
此事完美解决,林星微又回到没心没肺的日子,说练骑射那就真的练骑射,一日也没有耽误,整天和曹意形影不离,上午天凉带着侍卫进山打猎,下午日头正盛在校场练上一阵子,再汗流浃背的各回各家,简直不要太勤奋太辛苦。
晚上能吃到早上打来的野味,还能得到长辈们的褒奖,林星微和曹意的日子过得乐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