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拜访温岁晚
林呈桉牵着兄妹疾走,一边道:“温家这位兄长写得一手好篆字,冉冉一会儿见了,你一定要问他要一幅他的字,拿回家临摹,定会对你的书法造诣有帮助。”
林星微咧嘴一笑,“我一个女子,不求成为书法大家,我若能要到温岁晚的字,定送与两位兄长。”
林呈桉激动地小心脏突突的,道:“他都送你压祟钱了,我们还是称呼他为兄长吧,虽然成不了我们的小叔父,但一声兄长担得起。”
林庭屿道:“冉冉真是有良心,还记挂着咱们。上回在燕山书院,你这二堂兄得到了东方夫子的字,偷偷藏起来,看都不给我看,真是小气得紧。”
林星微隔着林呈桉,看向大堂兄,道:“大堂兄不必介怀,等下我若能要到,定先给大堂兄。”
三兄妹一路议论着,俨然一副去求世间罕见宝物的架势。林星微本是不想拜会的,听两位堂兄将温岁晚吹得天乱坠,便也跟着激动起来,好似不结识温岁晚,那便是多大的损失似的。
要是知道两位兄长对温林这般热情,林星微便收下压祟钱了,再借机上门好好道谢一番。如今前脚拒了人家,后脚又上赶着拜访,林星微面子有些抹不下来。
温林本也观灯才回来,马车经过巷口时,正好与林家三兄妹撞上。温林主动下车,让车夫先将车马赶回去。
他头戴白玉云纹冠,身着琼琚色凤鸟纹织金氅衣,长身玉立步到三兄妹眼前,门庭灯笼光辉笼罩在身上,显出一层红色的喜庆浮光。
他的目光落在林呈桉右侧的林星微身上,熠熠生辉的目光透出一丝欣喜,问道:“有宁郡主怎的在此处?”
林星微理屈词穷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敢提压祟钱的事,更不敢说是被两位兄长授意来要墨宝的。张口结舌中望了一眼二堂兄。想必大堂兄也同她一样,紧张到不知所以。
林呈桉主动介绍道:“我们是有宁郡主的堂兄,他是大堂兄,我是二堂兄,……我们是燕山书院东方夫子座下学生。听说……听说温公子曾来我家为我祖父贺寿,特想来向温公子道谢。”
温林一声慈笑,道:“既是有如此渊源,我比几位年长,几位若不介意就唤我一声兄长吧。”
林呈桉笑得合不拢嘴,赶忙道:“不介意,不介意,我们也正有此意。兄……兄长。”
林星微在一旁不尴不尬笑笑,没有说话,心想:他的确是咱们的兄长,可就是不知他什么心思了。
林庭屿拱手道:“东方夫子拿温家兄长的文章让学生拜读,我们有些许不懂之处,温家兄长能否为我们解惑?”
林呈桉投去期许的眼神,温林心下笑笑,腹诽道:你们到底是来道谢还是求我解惑?
林星微怕温公子为难,便道:“今日太晚,要不我们改日再来拜访温公……兄长吧。”
温岁晚心思一转,突然问道:“我听说有宁郡主快要嫁人了是吧?我备下一份嫁妆,恭贺有宁郡主和魏将军新婚。要不三位到我府上取一下。”
林星微眉头一蹙,疑问道:“你为我备什么嫁妆?……还有那日压祟钱……”
林庭屿也道:“是啊,上次送压祟钱已经很突兀了,怎么还有嫁妆?”
温林笑容消散,面容紧绷,沉声道:“我们还是入内一叙。”
林呈桉求之不得,左右牵起兄妹便跟着温林进了温府。
温府内庭广阔,然清静少人,好像并无多少奴仆。元宵喜庆,此处却像是避世之所,内庭连红灯笼都没挂,只有幽幽几盏石灯。
温林主动解释道:“家母住在北海郡,此处只我一人居住,所以清静了不少,待我成婚后,这里便会热闹起来了。”
“北海郡?兄长不是说你是颍川人吗?怎的令堂住在北海郡呢?”林星微问道。
温林道:“外祖家在颍川,我舅父曾任北海郡郡守,我便随同母亲一起去了北海郡,舅父升迁后,家母不愿挪动,依旧住在北海郡了,而我求学在外,如今又要到京中任职,便将母亲一人留在了那里。”
又道:“北海郡太守李湛一家对我母亲颇有照顾,两家相厚,李太守次女李姝宁自幼倾慕与我,我也感激李太守一家对我寡母的照顾,便此定下了这门亲事。”
“哦,没想到温家兄长还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啊。”林星微笑着赞道。
三兄妹跟着温林进入内堂,两个奴婢送上了茶水,四人迎灯相坐。
温林跽坐如钟,款款而谈:“我自幼无父孤苦,有宁郡主亦也丧父,便自觉同病相怜。曾在街头与郡主遥遥一见,觉得我与林家人长得有些相像,借此渊源便有心想与南阳侯府结交。”
又道:“唐突地带关行云向林家祖父贺寿,又送有宁郡主压祟钱,只想着与有宁郡主报团取暖,心想他日我便也是有妹妹的人了,不曾想过此举给侯夫人和有宁郡主造成困惑,是岁晚的不是。”
温林说得一本正经,没有当日在曹府时的轻浮之感,语气哀婉之处,竟然引得林氏哥儿俩暗暗垂泪。
遭遇相似,长得相像,这的确是个想要结交的理由。
林星微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