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落云凝视她片刻,淡淡道:“我很忙,没有功夫看谁笑话。”
常落瑶拉过被子捂住自己脸。
常落云在距她床边较远的桌前坐下,淡然道:“每个人要走什么路都是自己的选择,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要承认这条路上的不易。”
屋里针落可闻,过了好一阵,常落瑶才将被子掀开,“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便不会杀了我阿娘,我又怎么会到临都来给承安伯世子做妾?”
常落云冷冷地看她一眼,“你阿娘是咎由自取,你愿意给承安伯世子做妾也是你的选择,跟别人有何关系。”
常落云无力的用手捂着脸,“我知道你就是来恶心我,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怎么办?”
常落云望她一眼,在不说一句话,起身出了门。
春蕊将她们一直送到门口,才进屋。看到常落云伏在床上哭得伤心,吓了一跳,“娘子,娘子快莫要哭了,月子里哭会坏眼睛的。”
常落云强忍着止了抽泣,接过春蕊递过来的帕子拭干眼泪,“明明她才是那个乡下的野丫头,凭什么她如今做了侯夫人,我却成了承安伯府世子的小妾。
若是世子真心对我也就罢了,哪里知道他居然软弱到这样地步,张氏明摆着是故意害我,他却连话也不敢大声说一句。”
春蕊赶紧冲她摆摆手,指着桌上放着的一堆东西道:“娘子,长平侯夫人这次过来,可是带了好些血燕,等会我就让厨房炖了给你好好补一补。”
常落云知道她担心隔墙有耳,怕不好的话被人听了去,落在张氏耳朵里惹了是非,便也不再多说,只是点点头道:“她说的不错,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就算再难,也只得自己熬着。”
她站起身走到桌边,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东西不错,我这身子确实需要好好补补了。”
常落瑶小产在承安伯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张氏以她要调养身子为由,整整两个月没有安排徐有康到青枫苑。
前几日徐有康过来一趟,也是坐不到半个时辰便被张氏找个理由叫了去。秋姨娘和冬姨娘得了张氏的好处,越发跟她一条心排揎常落瑶。
常落瑶心里气恨徐有康不能替她做主,每次徐有康过来不是没有好脸色就是吵几句,时日久了,徐有康心里也烦躁,来的就更少了。
“娘子,”春蕊将常落云拿的血燕小心的装在匣子里,“昨日紫菀送过来的燕窝都有霉味了,如今好了,这些燕窝够吃好些日子了。”
常落瑶小产,张氏往青枫苑送了许多补品过来,但这些补品不是次品就是坏了的,常落瑶收得一肚子气,外人看了还只说张氏宽厚,好名声倒是赚了不少。
常落瑶冷笑道:“世子夫人明面上没得说,暗地里可是巴不得我死,哪里会真把好东西给我。”
春蕊捡完燕窝,咦了一声,将里面一张纸递给常落瑶,“娘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春蕊心思活便,可惜不识字。
常落瑶接过一看,睫毛轻轻颤了颤。她站起身从暗格里取出首饰匣子,将那张纸放在匣子里,“这是一百两银子,既然她送来了,就先收着吧。”
春蕊笑着道:“长平侯夫人果然是娘子的阿姐,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体谅娘子的苦处。”
常落瑶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
从承安伯府出来,常落云在离长平侯府不远的集市下了马车,带着碧烟走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