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出了酒店,外面的夜寒冷又寂静。她站在一棵光秃了的梧桐树下,一遍遍地给齐焰拨打电话。三天来,她在齐焰的淡漠中,还有这些陌生莫名的热情中,心绪渐渐紊乱而失控。
严格说来,齐焰也不算是在跟她冷战。她打过去的电话他会接,发的信息也会回。只是所有的话语中都少了那么一份热忱,更像是情感上的敷衍。
她一遍遍地劝说自己齐焰很忙,操心的事情很多,眼下青杨父母的事情远胜于她情感上的纠葛。可是,她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前面两天还好,怀着赌气的心思在这边晃荡。到了今天,尤其是此时此刻她注意到身侧的八卦记者,心底的怨恼就兜不住了。
她转身疾步冲过去,一把抓过记者手上的摄像机摔在地上,恼怒控诉:“你们成天就对掏空别人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吗。不管事实与否,编撰一通臆测之词就传到网上去?我告诉你们,我跟向淮瑾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云轻一通吼完没给大家任何反应的时间转身就走了。记者不明所以的伫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她所说的话,更多的是在猜测她这是与向淮瑾闹矛盾了。方才两人在大厅后里面的争执不少人也看见了。
云轻回到房间,快速地收拾好东西去了机场,买了去往郦城的机票。十多个小时,她到了郦城,径直去往小院叩了几次门也无人来开。
她给齐焰电话,仍旧是没人接,又打给蒋川。几次之后对方接通,声音很疲倦:“轻姐。”
云轻问:“你们没在吗?”
“轻姐,你来郦城了?”
“嗯。我在小院门口,敲门没人开,齐焰也不接电话。”
蒋川先是解释:“二哥在忙估计没听见电话响。”
“你们在哪里?”
隔了一会,蒋川才说:“殡仪馆。”
青父终究是走了。
前日凌晨三点过,他再次病危,傅吟啸拼尽全力抢救了半个多小时最终还是回天乏术。
云轻到的时候是蒋川出来接的。一眼云轻就看见了他双目充满血丝,精神状态疲惫至极,想必齐焰的状态比他更糟。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拧巴了。
蒋川伸手要去帮她提行李箱。她挪到一边,说:“不重。我自己能行。”
他还是绕过去,强行将行李箱抓在自己手中:“轻姐,我带你进去。”
“嗯。”云轻跟着蒋川进去,阴冷蚀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她将外套扣上,乘坐电梯上了三楼。
青父的葬礼很冷清,仅有辉仔他们几人守着。她的视线在厅内梭巡并未看见齐焰。蒋川领着她走到青母面前:“伯母,这是云轻。她来送送青老。”
青母缓缓抬起头来。乍然间,她原本浑浊苍老的眼眸盈满泪水。她紧紧抓着云轻的手,颤颤巍巍地从地上起来,径直扑进云轻的怀里肆意痛哭。
云轻安抚着青母,不解地看着蒋川。
蒋川解释:“伯母应该是把你错认成了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