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脸上的笑容就似一下子坠入了零下负几十度的冰窖,面目表情还未来得及调整就被骤然凝住。
她缓缓落下手臂,拾起筷子挑起碗中的米饭喂进嘴里。
齐焰凝视着她喜怒不显的表情,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恍若整张桌子都跟着颤抖了下。
南颂知道齐焰生气了。
特别生气的那种。
她下意识地抱紧卧云,以免齐焰发起怒来吓到孩子。
齐焰的余光扫到南颂的举动,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怒火,沉声道:“你们慢慢吃。”
他恼怒地踢开椅子起身,往书房去。
秦午回身看了眼他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又定睛瞧着云轻,觉得意外:“不是,这事你不知道啊?”
云轻迥然笑笑,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秦午想试着解释挽回局面。南颂担心他越描越黑,说卧云明天还要上学。催促他快点吃,吃完好收拾。
接下来屋内的气氛变得很沉寂,除开咀嚼食物的声音在就是卧云偶尔的说话声。等着吃完,云轻帮着收拾干净餐桌,本想要进去帮忙收拾厨房,但被她强行地推了出来。
秦午始终想要跟云轻说点什么。但都因她脸上应景又疏离的笑容而止口不言。南颂收拾整理好一切,她把三人送出门,并不着急去找齐焰。
她站在厨房里,等着水开,打算泡一壶普洱解解腻。她指姆玩耍着台面上未擦干净的水珠,脑中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追问他与沈黛的故事?
前尘不咎?!
就算他与沈黛之间真的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往事也是在她之前。而且他之前也说过沈黛如今是他大嫂,若是自己追问好似真的有些小家子气。
可是,她想起那次在m国的酒店里,在齐焰与蒋川辉仔的对话中,他似乎有什么不能告诉自己的秘密,这是否又与沈黛有关?
烧水壶传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沸水从壶口激越地往外涌出来,细小滚烫的水珠溅落在台面上。
云轻站远了点,从头顶上当拿出茶叶,正往茶壶里面倒听见齐焰打着电话从书房出来。
他停在吧台处,焦急的语调缓缓平静下来:“你们先过去。我到了直接过来,不用来接我。”
云轻没转身,提着水壶往茶壶里掺水,“有事?”
齐焰的揉着眉宇,单手叉腰地踱步过去,双手从伸手抱住她的腰身,“刚才蒋川打电话来青杨的父亲病危,想要见我。”
她把洗过茶叶的水倒在洗菜盆里:“嗯。”
“轻轻。”他欲言又止。
“嗯?”
“有些事情我现在没办法给你解释。你可以质疑我,但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云轻沉默着。
她倒水泡好了茶,看着茶叶在水中缓缓膨胀起来,漂浮着,沉淀着。
齐焰沉浸式地抱着她,恍若不得到她的回答,自己就没办法安心地离开。
云轻端着茶转过身来,凝眸仰望,倒映出那抹深埋于他自信桀骜中的忐忑与不安。她的指腹抚摸着他的眉尾,眸底兜着浅浅笑意:“我后天要去巴黎,就不跟你一起过去了。到了郦城帮我问青杨父母好。”
“轻轻。”
云轻把茶放在他的手中,掰开他抱着自己的手:“快去吧。青杨的爸爸一定很想见你。”
“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