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焰起来让她坐在垫子上,自己在地板上坐下。她注意到经过齐焰的点拨,卧云已然解开了方才的谜团。现在棋盘上的局面好似是全新的一盘棋局。
齐焰食指与中指夹起一颗黑子罗定在棋盘上,轻声问:“会不会下?”
云轻:“不会。”
齐焰说:“找时间我教你。”
云轻双臂抱着双曲,下颌磕在膝盖上,想学的意念不是很强烈,“目前我还不想学。”
“为什么?”
“下棋需要耐心,而我没有这份耐心。一直以来,我对一切都是看上去很淡然,实则内心很急躁。特别是对金钱名利的渴望特别迫切。”
故而,在当初齐穗禾提出让自己与齐焰结婚时,她才没有过多的考虑。而她口中所谓一亿的聘金实际上是一则价值一亿的商务合约。林瑞亭在酒宴上,谈生意之际就这么卖了她。
齐焰侧目,定定地看着她。直到卧云提醒:“齐叔叔,该你了。”
他垂下视线落在棋盘上,分析着双方目前的棋形。他显得举棋不定,目光时不时瞟向云轻。最终,他手里的棋子在卧云惊愕的神情下冒进地吃进了白字三颗。
卧云不解地问:“齐叔叔,你为什么走在这里?”
齐焰隐晦一笑,“失手。”
但是,云轻从他表情中看穿,走这么一步棋是他深思熟虑过的。因为这一步棋,他后半场下得显然没有前半场轻松。
云轻明白,他这是在说自己与齐焰的那场婚姻走得太过冒进,得不偿失。如若不是他恰好出现,或许她此生都会耗在这方泥潭里。
当然,或许渐渐的她会绝望于齐焰的荒唐无赖,更会绝望于齐穗禾的冷漠进而放逐自己。
出轨、报复、彻底沉沦…
想来,要以她的实力去对抗齐穗禾不过是螳臂挡车的笑话。所以,最后的结果比起两败俱伤,显然是她独自堕入万劫不复更为真实。
快接近尾声时,齐焰无声地抓起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他观察着眼前的棋势,举棋不定的犹豫着,恍若自己置身刀光剑影的战场。
卧云则显得淡然许多,遗憾道:“齐叔叔,你刚才那步棋要是不走那里,我早就输了。”
齐焰应声,些许骄傲,一点也没有因为卧云是小孩就打算放水,“不急。这盘棋我照样能赢你。”
卧云也不气馁:“齐叔叔,你下棋是教你的?”
齐焰问:“想学?”
“嗯。我觉得我们学校的老师教得不是很好。”
“我下次带你去找他。”
“谢谢齐叔叔。”
齐焰笑容温和,棋子落定,胜负局势明朗。
南颂在餐厅摆着碗筷叫大家吃饭,卧云本想下完这局。但齐焰说:“先吃饭。这局留到下次。”
卧云意兴阑珊地走进餐厅,几次回头看心思显然还在围棋上。南颂拉开椅子,等他坐下,伸手摸着他的额头,感觉烧退了一点。
卧云这才说:“妈妈,你们走了之前,齐叔叔带我去外面诊所看过。医生给开了药,还打了一针。”
南颂瞥了一眼在对面坐下的齐焰,“你不是怕打针吗?”
卧云:“齐叔叔说,只要我打针。他就陪我下围棋,还给我买了乐高。”
南颂微微用力戳了下他的脑袋:“你这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