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的意思是,朕便是那亡国的君主,对吗?”
一向不爱在朝廷之上起争执的萧鹤亭第一次支棱起来,只见他站起身,缓缓走下来道:“辽洲大灾,千里江河溃堤而下,灾民数万,死伤无数,原来你们都知道啊。”
“那为何无一人请缨前往辽洲赈灾,还有朕拨下去的赈灾银又去了哪里?”
“在这里,在这个朝堂上,你们说着冠冕堂皇的话,骂着真正前去辽洲赈灾的裴相,他若是奸臣,要南朝覆灭,早在他当上丞相的时候,你们就都死了。”
萧鹤亭的心中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这些人的面目是那么可憎,说什么为南朝,为民生,可终究到底,为的还是自己。
而被世人骂了那么多年的裴商玉却从来都是亲力亲为的那个人。
“陛下,裴商玉这人惯会演戏,也许,也许只是做戏给您看。”
还有一人不死心的说着,只见萧鹤亭笑着说道:“你可知道辽洲如今的瘟疫有多严重吗?若是你觉得做戏,那朕就送你去看看,如何?”
他态度强硬,也不管那人的哀嚎就将人给拖了下去,众臣看着萧鹤亭这般强势的样子,心中不禁想着,难道陛下已经彻底和裴商玉站在一起了吗?
下朝之后,管春看着萧鹤亭的脸道:“陛下莫生气,这些臣子毕竟都是先帝亲封的辅政大臣,所以有些高傲。”
“朕也想做一个像父皇一般的好皇帝,可是如今朕能力不足,怎么能不忧心呢?”
萧鹤亭不管他们明争暗斗,他气的是如今的自己无法成为一个好皇帝,无法震慑住这些恃才傲物的老臣。
他们在父皇手底下就能做一个好臣子,可是在他这里,却时时刻刻想着谋他手中的权。
“朕虽然跟裴相不对付,但却不得不感谢他守住的南朝啊。”
听着萧鹤亭的叹息,管春笑着回他:“陛下,既然先帝将南朝交到您的手上,必定是看中您的能力。”
“你这张嘴啊,走吧,去慈宁宫。”
萧鹤亭无奈笑着,管春是跟过先帝的老人,这句话说得倒是令他舒心不少。
辽洲驻军处,秦步云熬着手中的药,面上蒙着面巾对一旁的裴商玉说道:“这次的瘟疫和以往的还不太一样。”
“荆防败毒散是治疫第一方人参败毒散去人参、生姜、薄荷,加荆芥、防风两味药而成,如今先用这个方子试一试,若是不可行,我再想其他法子。”
照常理来说,这治疗瘟疫的方子在以往几乎是百试百灵,可是这一次却只能对那些轻症患者有用,重症的却是没有办法。
“那是因为这些重症的患者之前引用的水,是泡过死人的。”
裴商玉手中拿着公文沉声说着,秦步云了然点头:“那怪不得,不过这些尸体你不是早在离开辽洲的时候就让人焚烧了吗?”
“还有人敢阳奉阴违你裴相的命令,当真大胆。”
秦步云笑着对他说,你要说裴商玉不好吧,他能够亲自来辽洲,不顾瘟疫,你要说他好吧,他敢在朝堂之上当众斩杀大臣。
还真是令他看不懂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