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碎碎地谈论声入耳,云软枝全身的冷汗被开门带进来的凉风一吹,云软枝被吹醒了。
一睁眼,高欣凑近的大脸惊现在眼前,云软枝瞳孔放大,全身差点都凉了。
“醒了?”高欣手上拿着一个水杯和一支签,看到她醒了,立马放下水杯,关切地想问些什么。
但撇了眼窗户的位置,她默默给云软枝使了个眼色,又放下水杯:“那枝枝你先休息,我去找医生。”
高欣离开的迅速,没再说第二句话。
云软枝不明白,往窗户看了一眼。
彼时是雨季,窗外又下起了绵绵的雨。
裴时坐在病房的木凳子上,矜贵的手托着下颌,长发绑在耳后,稀碎的头发有一缕飘在鼻子上,眸子里有万千微光,直视着她。
云软枝呼吸一滞。
画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
没有人说话,雨水滴落在娇嫩的树叶上,风声吹透老旧的床,沿着窗的缝隙簌簌地发出躁动的声响。
云软枝怔怔地看着他。
昨晚的画面不断在重复播放。
大爷的声音配着画面显得更加死寂。
“他妈妈是当着他的面被火烧死的。”
怪不得上一世,裴时先生用那样的方式离开。
云软枝忽然怕极了,害怕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她掀开被子想下床。
听到动静,裴时倏地撑手站起身来,冷白色调的手指摁住她的被单。
灰色的眸子深沉的犹如昏暗无光的湖泊。
他说:“小软枝,你想干嘛?”
云软枝被被子包在床上,像一只奋进的蝉蛹,离得太近,好像能感觉到裴时的体温,她眨了眨眼,“想起来看看你。”
裴时觉得荒唐,眯着眸子,“看我?小软枝都这样了,还有心情看我?”
云软枝被他的话吓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自己身怀绝症,“我……我怎么样了?”
不至于吧,她天天积极生活,还能生什么大病不成?
她才刚活过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她还不想死啊。
见小姑娘满脸惊慌失措,裴时轻轻一笑,没有再逗她,但放在被子上的手始终没有拿开。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医生说你是精神性休克,病原是痛经。”裴时说到这也很无奈斜了她一眼,“你不要太爱吃冰棒了,起码以后每月的这几天不要吃,酒也是。”
云软枝是个新时代成年女性,她不觉得谈及月经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她确实是有原理性痛经,这是前世就有的老毛病。
但此刻被大佬道出来她吃东西没有节制,她还是有点心虚的。
嗯,肯定是高欣告的密。
知道这是不对的,她心痛地小声表了态:“知道了,不吃了不吃了。”
认错倒是快。
看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裴时一时没忍住,喉间滚出两声低笑,缱绻慵懒,像是裹着温和的风。
云软枝感受到了羞耻,她伸手盖住裴时的嘴,“别笑了别笑了,等会大家都知道我因为吃冰棒住院,大家不得笑死我啊。”
裴时狭长的睫毛定定的看着云软枝,软乎乎的手覆盖在脸上,隐隐约约间,闻到了一丝橘子汽水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