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贵妃掏出帕子，捂住口鼻——

她虽然动辄也是对人喊打喊杀，可从来也没有自己做过这种事情，这杜夫人委实也是不甚讲究……

隆贵妃继续上前，看见的就是神色已经几近癫狂的杜夫人和躺在地上宛如被冷汗浇透了的肖子玫。

她的十指上都是长长的竹签子，眼睛血红，浑身凌乱，嘴里胡言乱语地说着什么“我说……我说……”，可是施刑之人却似乎忘记了处刑本身的目的是获得口供；亦或者是她本人又从处刑的行为之中，发现了新的乐趣……

隆贵妃略微一挥手，就有一直在旁观宛如沉默立柱的守卫上前，拉开了正处于狂欢之态的杜夫人。

她满脸血点却丝毫不察，手中还恨恨地抓着一把竹签。

隆贵妃绕着肖子玫转了一圈：“差不多了……”然后坐到旁人为她准备好的玫瑰圈椅上——

“说说吧！——你先是如何害得正妃小产久治不愈，又是什么时候便开始为周砚出谋划策的；更重要的是，周砚那贱种，现今在何方？——”

肖子玫也学成聪明了，知道装柔弱在女人面前没用，但乖巧和听话却总是有用的——

“我、我只是在杜薇兰的饮食起居上动了些手脚……”

“你扯谎！薇兰的一应饮食起居都是我送去的嬷嬷照料，她可以勘破任何内宅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你不可能越过她去！——”杜夫人愤怒地打断了肖子玫的谎言，这贱人还是学不乖！

隆贵妃淡淡地瞥了一眼自作主张打断对话的杜夫人，不置可否。

肖子玫咬住已经苍白的下唇，这个老女人观察入微，自己确实无法给杜薇兰下毒……直到——

“啊！——”隆贵妃一脚踩住她满是签子的指尖，还碾了碾：

“肖侧妃，本宫的耐心可不强，也没有杜夫人那般自己施刑的兴致，你要是再嘴硬，本贵妃立马有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肖子玫的眼神即使疼到涣散，也不免仍旧在飘忽想着如何糊弄隆贵妃。隆贵妃生性残暴，若是被她知晓周砚和隆贵妃对峙的那些法子都是来自于她，她照样死无葬身之地……

隆贵妃盯住肖子玫宛如含泪般却依旧滴流乱转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的乌黑眼珠子，蓦然一笑——

“呵呵呵~本贵妃想明白了，你且来听听，本贵妃说的对也不对？——

你确实想尽一切方法去给杜薇兰下毒，可是她的周围宛如铁桶一般，你就是想贴近都寻不到一丝间隙……

后来你发现，完全无需如此费劲，因为杜薇兰有一样能接触到的东西，你也可以接触的到；你完全可以利用这样东西悄无声息地给她下毒，达成她的小产进而到要了她性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