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小心！——”刘响的心顿时提到了喉咙，一把将好整以暇看戏状的隆贵妃扑到在地；那箭矢射入柱子当中一寸，尾羽仍在震颤。

只怕若是这箭射在她的身上，她没有半分力量抵御的身体，只怕会血溅当场。

隆贵妃一把推开刘响，用手指扶开了挡到眼前的步摇上的珠子，觉得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了起来。

她不顾旁人的劝阻，再次站起来把身子下探：方通的身影，不见了。

想必他就正守在角楼他们的视线死角下，等待他的三千营的同袍们一时不察，就上来亲手要了她的命，打算将她“灯下黑”了。

五军营统领比射箭比不过三千营，难道比近身肉搏还怕跌份吗？……

“母、母妃……这里危险，不如我们……”色厉内荏的周磐上前略有些慌张地揪住隆贵妃的衣袖，却被她狠狠地推开。

她忽然有个更好的法子了。

隆贵妃挥退开所有欲上前保护她的人，就这么站在角楼最靠外面的栏杆处：

“方通，本贵妃想，周砚究竟于你说了什么，你为何会这么恨本宫？你若是真的只是忠君体国，还当什么‘乱臣贼子’？”

底下的人没有说话。自然，一说话就暴露了方位。

隆贵妃仔细地回想着方通所说——

“哦~本贵妃明白了，你是以为本贵妃控制了皇上对吧？！可是那阿芙蓉，明明就是周砚借本贵妃的手呈上而已，你怎么又能全然怪本贵妃呢？”

“妖妃！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朝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用乌香扰乱皇上心智，诱得他贪欢女色，无心朝政，如今更是被你所左右！”

方通没有忍住爆喝出声，有军士立即指了指东北的方位，聚了过去保护贵妃。

可是贵妃本人，却似乎毫不在意：“哈哈哈哈哈哈！~”她笑的前仰后翻，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周砚就是那么跟你说的？你难道不知道，乌香就是阿芙蓉吗？乌香、阿芙蓉、鸦片膏子、福寿膏，这都是一种东西；

至于贪欢女色……唔~顺序反了吧！是本贵妃送了个喜欢阿芙蓉的秀女给皇上，皇上才对阿芙蓉无法自拔的。你可不要把所有罪名都扣到本贵妃的头上——”

刘响怔怔地看着隆贵妃，半晌都不言语：隆贵妃这是什么逻辑？她干的那些勾当，明显比让皇上贪欢女色重的多得多吧！

“……所以这一切的源头，你应该去怪周砚啊！如果不是他想要借本贵妃的手控制皇上，想要给本贵妃扣上一个‘祸国殃民’的罪名，你所忠于的皇上，又如何会对阿芙蓉上瘾？……”

方通什么都听不到了，原来十皇子一直也在用同样的东西控制他……

皇上是隆贵妃的傀儡，他又何尝不是十皇子的傀儡？只不过那个提线，是他的阿芙蓉，是皇上的乌香罢了。

就连一开始诱他们染上阿芙蓉的，都是同样的美人计。

方通闭上眼睛，想起旁人说起的许久不见的皇上现在的模样，比服用五石散的时候还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