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刘的!你几个意思?!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不是明摆的事吗?你居然还向着他们说话!本皇子……”周磐暴怒,立时就抬起的拳头——
“哎~磐儿住手!——”一旁坐着,拿着一只西洋玳瑁望远镜拿看戏的隆贵妃,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喝止了三皇子。
“人家刘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人家都是为了咱娘俩好……”她晚上还盛装的模样仿佛看得是一出《七月七日长生殿》之类的哀婉戏码,脸上满是可惜的兴味。
她翘着戴着护甲的手指,将西洋望远镜收起,然后掌心相击了三声,一直随侍在侧的宫人们便点燃了火把。
霎时间,火光冲天,照亮了这不算甚广的广场上的一片寰宇。
下面五军营的人惨状也被一一照见:
角落下摔出脑浆的尸身,被一箭贯穿手臂钉死在青石板砖上不住哀嚎的士兵,还有的人因为黑夜中不便于瞄准,直接被当胸一箭霎时没了声息。
洒在地上的鲜血红的惊人,从每个人身下淌出的小溪最终汇入金水桥下的河流,终于带他们走出了这片四方围墙,宛如浇筑的铜墙铁壁。
三千营的人本来就没有下死手,但是看到死了的同袍的景象,还是不由得觉得兔死狐悲。
而被拱卫于中心的方通,拿着一把幽芒青紫的宝剑,剑指隆贵妃——
他擎剑的右手上,许是为了区别敌人和自己人,还缠着一根红布条,如今怎么看怎么滑稽。
“隆妃!你囚禁皇上做你的傀儡!我方通于你势不两立!我不会向你跪地求饶的,我的将士们也不会如此!……”
隆贵妃吹了吹指甲,无奈地摇了摇头,粲然一笑:“刘大人,你可是听到了的……”
刘响跪在地上,死死地咬紧牙,下定决心般的起身——
“将士们听令!诛杀乱臣贼子,一个不留!”
居于高处的士兵们听到了如山的军令,也狠狠地咬住牙,控制住发抖的臂膀:既然别无选择,那就给同袍们一个痛快!——
可是居于下位的军士们,当看清了箭矢的来源时,在战场上练就的求生的本能又使得他们本能的躲避,几乎都是朝着金水桥下躲去。
“哈哈哈哈!~”隆贵妃看得可是拊掌大笑:这可比伸手不见五指的看戏强多了!
她好整以暇的趴在角楼栏杆上,看这下面活生生的人宛如老鼠般的乱窜——
而唯一在三千营箭无虚发的围追堵截下,仍有回击之力的,只有方通一人。
他猩红着眼睛,提着剑,时而用手捏住飞来的箭矢,时而用剑劈断生铁铸成的箭头——
他将剑舞的虎虎生风生出残影,流矢竟不得近他的身半分!不仅如此,他还半分不减朝隆贵妃所在这处角楼而来的速度。
隆贵妃被他踏着遍地碎矢而来的模样骇住了。
就在此时,方通一个滚地借力,他手中方才一直攥紧的箭矢直朝隆贵妃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