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望天树
林子里的声音也是诡异阴森的可怕,传来的不是鸟儿欢快的鸣叫,反而是雕鸮形同鬼魅般的叫声;
蛇信子吐出,不时在风中发出“嘶嘶”的声音,搅起因为混了雾而迟滞成一团的空气。
就在薛斐白第无数次的腹诽之后,金才堪堪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公子,我们到了!”
薛斐白使劲抻着脖子抬头,才望见那高大乔木的尽头——天空。
在分不清东西南北方位的密林中,有十余棵参天大树直插云霄,金寨子里的人在树的中部相连架起了木栈道,就像一座空中走廊一般。
那树径从二尺到四尺不等,树短的约莫也有十二丈,最长的估计要十八丈,爬到树顶,星辰似乎触手可及;薛斐白摸着灰褐色的树身感叹:乖乖,好大的树哎~
杜蘅捡起了一个落了一地中的果子,捻了捻:
“杜少陵《古柏行》有云:‘孔明庙前有老柏,柯如青铜根如石;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两千尺虽有些夸张,但‘拔地参天、高大秀挺’形容这树也是绰绰有余了;
但这树结实稀少,落果频繁,想来也是上天寓意‘满招损,谦受益’之故。”
薛斐白:==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唯一的观众丝毫也没有关注他,金对杜蘅满眼崇敬,似乎天上的星星都盛到了她的眼中:
“公子,我们管这树叫‘擎天树’。这树从我在的时候它就有了,听父亲说,这树做家具、船都是极好的,所以很快就被伐到只剩几十棵了;父亲下令严禁砍伐,后来还在危机四伏的林子里修了这栈道,进出也都方便许多……”
杜蘅笑着回望她说:“‘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金,你父亲不仅信奉道家思想,还有儒家一颗仁爱之心呢!”
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不砸下来,可喉咙中传出的呜咽之音还是暴露了她悲恸的心情:受苦受难的母亲、姐姐,生死未知的父亲、兄弟,如何能不伤怀!
杜蘅看了看她这般模样,也是带有十分感同身受的感伤:
“我记得小时候也见过这样高的树,高到小小的我躺倒在地才能看见它的树冠……小时候的我觉得,大自然真是奇妙,人类在许多事物面前都如此渺小,为何却最是傲慢呢?我哥哥这时教了我一句诗:‘天意从来高难问’……”
薛斐白有些奇怪:杜蘅哪来的哥哥?她不是只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莫非是表哥、堂哥?
“金,虽是‘人情老易悲难诉’,但起码你不是茕茕孑立的一个人!你的亲人们都在等着你解救他们于无尽的黑暗之中,你知晓嘛!”杜蘅攥着金的胳膊,郑重其事地说道。
薛斐白看着也挺振奋,想不到杜蘅和人共情的能力这么强,看她的表情和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有深仇大恨,家人亟待解救的那个呢!
看着金又要不知廉耻的去抱杜蘅,薛斐白立马把她们二人扯开:“没有时间,话不多说了,咱们赶紧上树查探一下虚实吧!”
说完,薛斐白一马当先的架起金的一条胳膊,示意了一下杜蘅架住金的另一边,施展轻功上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