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二夫人又领着段喻之走了过来。
“段太傅,怎么样?我夫君为何而死?”胡夫人问道。
段喻之波澜不惊地看向她,“中毒而死。”
“中毒!怎么会这样?”
“并无外伤,应该是口服毒药至死。”
二夫人在段喻之身后道,“妾前几天服侍夫君时,有听他说过,现在公主和段太傅到了北关,已经查出了他犯的事,他有些不安,怕事情败露,自己脱不开干系,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想不开了……”
段喻之并不认同地看向她,“胡栾早就败露,我和殿下见他那副模样,似乎觉得平阳有人兜底,并不在乎这些。”
“这样啊……这也是妾自己随意猜测的,毕竟我对夫君朝堂的事不是很了解……”
大夫人安慰她道,“无妨,殿下和公主不会因为这个怪罪你。你这么一说,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她看向段喻之,“段太傅,昨日我在书房中见到一封信,是夫君和余万两往来的书信。余万两在书信中说,事情越闹越大,太子本来不知道这笔钱的来历,现在全知道了,他劝我夫君早日跑路,免得被太子那边当了弃子。”
她说的这,倒是有理。
刚才余万两听到胡栾死讯,第一反应便是封锁宅子,似乎也是怕有人来找他麻烦。
“信在何处?”
她匆匆跑去房间取,不一会儿她又急匆匆跑了出来,“段太傅,这信……不见了。我昨日确实看到,就在书房里,不知道为何现在找不到了。”
段喻之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番。
“之前我们在县衙中住了几日,县衙之中防备周密,尤其是胡栾,随身都有人伺候着,太子的人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下毒呢。”
两位夫人对视一眼,都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盛阳捕捉到她们的这一举动,心下便生了疑。
“两位夫人,你们是准备搬家了吗?”
“是的殿下,大人突然暴毙,臣妇二人睹物思人,也不愿在这里多待了。”
盛阳点点头,“二位此后做何打算?”
“妾和姐姐年纪也都不小了,我俩做个伴,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随便买个院子,也就这样清闲地过一辈子了。”
盛阳笑了笑,“有时候男人确实是令人讨厌,听说胡大人爱喝醉酒,他这死了,你们也不必糟心应对他了。”
两位夫人身子一震,“殿下折煞奴婢二人了!”
“不必放在心上,本宫随口说的。”
“殿下为人率直,想到什么说什么,二位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段喻之又要求二夫人引他去胡栾出事的房间看看。
二夫人看了一眼大夫人,见她点了点头,方才引着他去。
“就是在这里倒着。”
“他当时怎么倒着的?”
段喻之蹲下察看,地上只有一些水渍,并未留下更多痕迹。案上的书已经被整理好,案面打扫过,也没有茶杯,是被人清理过了,书案下似乎有几只蚂蚁围着,像是此处洒过什么东西。
“他……似乎是趴在书案上,我并未看见,是姐姐进来看到的。”
“就她一个人进来的?”
“还跟着仆人。”
“这是他的卧房?”
段喻之环视四周,床上的被褥都叠放得整齐。
“是的大人。”
“他昨晚几时进的房间。”
她半晌没回答,似乎是在努力回想。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昨日用完膳……”
“救济粮还未到,你们吃的什么?”
“正是如此,大人嫌没什么滋味,还未吃两口就走了。”
“不吃饭,他去哪里?”
“他……他……”她有着小心翼翼地看着段喻之,似乎在想这话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人都死了,能耐你何?”
“妾只知道大人有个另外吃饭的地方,那里还有酒肉,他每次吃饱喝足再回来的。”
“那他几时回的县衙?”
“妾确实不知道。”
“你们都不在他身侧,是谁服侍的他?”
“大人有一个贴身的侍卫,我想是他服侍的,段大人应该见过……”
段喻之确实想起他身旁那个走路带风的侍卫,那时胡栾演戏缺粮,听尺玉说都没有告诉给他的夫人小妾,但那侍卫却是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或许他才是胡栾最相信的人。
“你这样说来,我确实记起来了,怎么今日不见他?”
“他……妾也不知道,今天还没见过他……”
段喻之皱起眉头看着她,她脸色发白,眼神漂浮不定,说话底气不足,以他往常断案的经验,她像是在说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