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
盛阳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居然敢用这样责备的语气和她说话。
听她的语气不悦,段喻之叹了一口气,他平日里御下严格,一下子忘了这是对谁,这可是只稍不顺意就发脾气的猫,他语气放软。
“左相两朝元老,在朝中分量极重,你又何必为了一个盛飞宇惹他。”
左相桃李遍朝堂,不但是段喻之的老师,更是太子的老师,虽然已经归田十年,但他和太子的师生之谊是牢不可破的,近年来他虽不理政事,却是常与镇国公来往,其中对朝堂风向的暗示不言而喻。
盛阳拍桌而起。
“呵呵,段大人好清高,和你的恩师真是情谊感人!说来说去要嫁给盛飞宇那个狗东西的不是你府中女眷,你大可无动于衷!”
见她生气了,段喻之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起身,终究是没起,给盛阳斟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别生气了……前朝举步维艰,你从小天真,斗不过那些老狐狸。”
盛阳白了那杯茶一眼,拍拍衣服又坐下,没好气地接过了那杯茶。
“我斗不斗得过,与大人何干。”
段喻之无奈地点点头,“也是。”
“哼。”
“殿下,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这话不该我问大人吗?”
“听说殿下回府之后好大的动静。”
“平阳之下,果然没有秘密,更没有能瞒得住太傅大人的。”
她这分明是嘲讽。
“我已经派人调查过,岑儿打赏温玉楼掌柜的金子确实是镇国公府的。”
“温玉楼当时混乱,如果另有其人,换一袋金子的事,不难做到,你府上打点用的也是镇国公府的?”
盛阳摇了摇头,“段大人猜是何处的?”
段喻之喝了口水,淡淡说道,“太子府。”
“看来你早就猜到了。”
“确实是猜的。一是盛飞宇为人自负,此前害过诸如林小姐这样的官宦小姐不少,这次不过只是个……婢子,”他眼神微微闪烁,“平时他从未放在眼里,此次人赃并获,却始终不愿承认,很是奇怪。二来那日有小厮口供进屋时见盛飞宇坐在脚踏边毫无表情,以他的性子,杀了人还能好端端坐着,属实是难。如果真不是他做的,镇国公还能让他被关这么多天,一定是需要他顶罪,而放眼整个天盛,又有几人能让镇国公世子顶罪。”
“没想到我这位三哥倒是风流,竟然染指我府上的婢子了。”
“一袋金子,算不上证据,太子大可推诿是赏赐给盛飞宇的。”
段喻之颇有深意看她一眼。
“殿下可在何处招惹过太子?”
“未曾,怎么?太傅也觉得堂堂太子,和一个婢子偷情,实在意外?”
段喻之一时没有回复,似乎想到了什么。
楼下嘈杂,楼上假山流水潺潺声细微,盛阳就这么盯着他,他始终避开眼神,未曾回视。
半晌,他又开口道,“殿下,此事还是作罢吧,不过是一个……”
“段大人!”盛阳打断了他的话,“段大人不是最不信贫贵有别,立志要为天下贫苦百姓谋公平吗?怎么,我府上婢子的命就不是命?”
“殿下……我是担心你……”段喻之语气中充满无奈,“此事招惹的是太子,不能再继续,对你不利。”
“看来段大人真是对我好得很,事事为我着想,就连温玉楼尸体死因都不敢告诉我!”
盛阳又站了起来,提起此事她就气急,虽然真相早在她心中,但她实在没想到段喻之居然敢瞒着她!
她微微停下平复了一下心情,不满地轻笑一声,“我看段大人是把自己的初心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段喻之一愣,他本想是找个时机告诉她的……
温玉楼此次的尸体,和先皇后先太子死时一模一样,有三道猫抓印在胸口,人却是被毒死,当年判的是妖毒而死,今日判出来亦是如此。
盛阳盯着他满脸怒意,俨然把他当作了叛徒,见他也不言语,已经是默认自己故意隐瞒了。
这么大的事,他居然都不告诉自己!
再没有性子等他开口,盛阳拂袖而去,衣袖碰倒了茶杯,水洒出了桌子,茶杯应声落地。
动静很大,她没有回头。
段喻之见她身影带着气焰匆匆离去,低头发了会儿呆,水越过桌子滴到他衣服上,他方才反应过来拿出手帕擦拭,衣服已经湿了,怎么也擦不尽,他有些恼了,叹了口气,把帕子放下,起身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