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知道了,父皇,”盛阳一拜,“女儿御下不严,才让府中婢女钻空子出府,干出丢脸的事,但她从小伺候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女儿派人将她尸体送回老家,给了一笔抚恤金,此事以后再也不提了。”
“好!阳儿心软慈悲,从小如此。”
镇国公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对了,段卿。”
“圣上。”
“阳儿和盛飞宇的婚事六年前定下,孤本还想着这两年就行礼,没想到还是黄了。”他笑了笑,“段卿对朝中熟悉,此事就交由你费心,不要辜负孤所托,一定要给孤找一位乘龙快婿啊。”
“父……”
“臣知道了。”
两人退了出来,盛阳对段太傅打断她的话有些不快,正欲和他说上两句,先出去几步的镇国公又折了回来。
“殿下,是我镇国公府无福与公主结亲,如若公主有需要,臣也会尽心帮公主留意佳婿,只是怕公主挑肥拣瘦,没个十年八年怕是嫁不出去了。”
镇国公年近六十,留一撮黑胡子,眉毛虽经修饰却依然显得杂乱,一双眼透着精明,像一只鹰。
“镇国公,此事圣上已经交给下官了,下官定当竭力而为,镇国公还是留些心思操心世子爷的婚事吧。世子爷名声在外,不说朝中难觅良缘,怕是整个平阳也找不到一个闺中女子愿意嫁的,依下官看,纵使贵如国公府,也得费不少功夫。”
段喻之一双黑眸深邃莫测,嘴角略带笑意,一时竟有俯视镇国公之感。
他虽自称下官,官低一级,但实权在握,镇国公只能悻悻哼了一声。
他有些意外,本想奚落盛阳占个嘴上便宜,却被这段喻之横插一嘴,他在朝堂上向来孤身自洁,从不向任何势力倾斜,没想到会帮公主说上这么一句。
他暗自琢磨片刻,总觉得眼前这两人近近站着,男才女貌,好不登对,心下才了然是这么回事,“谁不爱美人啊……”
他自言自语嘀嘀咕咕,招呼也不打,快步走了。
盛阳看着镇国公愤然的背影,心情大好,却又想起圣上将自己的婚事交给段喻之督办,他也并不辩驳,瞪了段喻之一眼,阴阳怪气道,
“多谢太傅了。”
段喻之抬了抬眉,无奈笑了笑,见不远处有人在盯着,凑近盛阳俯身低语道,“殿下真就甘心此事作罢了?”
盛阳抬头望他,微微吃惊,片刻又笑了起来,“知我者莫如太傅。”
对他招了招手。
他俯身正欲听话,却见盛阳一只手在暗处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塞进了什么东西,一只手往南指了指。
宫门大开,黑夜中有身影急匆匆跑来,差点跌个踉跄。
“陈府尹?”
“段太傅!公主殿下!”
陈远程匆匆一拜,进了御书房,看来是有什么急事见圣上。
“发生了什么?”
“太傅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明早就知道了。”
段喻之默然。
他看盛阳心情不错,心下斟酌,道,“殿下,臣一直有件事想跟你说……”
“太傅,有些事错过了时机,说与不说,便都是一样的了。”
盛阳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又恢复了冷漠。
段喻之自嘲一笑,“殿下说的有理。”
早等在一旁的宋逸迎上前像多少次见过温总管做的那样,扶住盛阳的手,在他的搀扶下盛阳上了轿。
夜色正浓,段喻之眸子微暗,手捏地紧了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