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朕必不会委屈了你父亲的。”
他确实早就想收回昭宁侯府手里的兵权,若不是顾忌到后世名声,他这会儿早就下旨直接收回了,那还用得着这般大费周章,昭宁侯世子去世的也是时候,为了体恤老臣,也是名正言顺的事。
虞贵妃再不明白他的意思便是傻子了,那把龙椅果然能够改变人心,想想李勉还是王爷的时候,对待朝臣都是礼贤下士温文有礼,这才多久呢,也许是他自己登基便名不正言不顺,登上了至高无上的帝位也依旧对谁都生出防备之心,日日防着有人像他把献王赶下来一样把他从帝位上拉下来,就是他的枕边人,他的亲生儿子也不放心,大概这就是做贼心虚吧,真是可悲可笑的很。
想到这虞贵妃不禁嘲讽的笑了起来,不知是在嘲笑自己当初的天真还是嘲笑他,只是这笑不管是为谁都是那么的苦涩,陛下这是下定了决心,那昭宁侯府该怎么办,坐以待毙还是。。。
见虞贵妃不言语,陛下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带着宫人迤逦而去。
陛下走了许久,虞贵妃还愣愣的坐着没动,她进宫除了是因为心灰意冷,更大的原因还是想让陛下对昭宁侯府放心,可是如今怎么会是这样一种局面,昭宁侯府还是难逃猜忌,自己也满身伤痛。
第二日早朝,陛下便颁布了一道圣旨,大概的意思是体恤太夫人年老却常年与儿孙分离,特召回昭宁侯府,赐封昭王,而守护北境的责任则是交给了陛下信任的官员。
这道圣旨一下满朝皆惊,说的好听是封了昭王,可是谁不知道昭宁侯府若是接受了日后也只是个闲王,没有任何实权,明摆着是明升暗降的戏码。
昭宁侯府还未摆脱失去亲人的伤痛,这会儿又出了这事,就连脾气不好的昭宁侯也傻了,愣愣的望着龙椅上高高在上的陛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昭宁侯明白过来,却是有些震惊,直直的望着上面坐着的陛下,明黄的龙袍刺痛了他的眼睛,晃动的珠帘更让他看不清陛下此时脸上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陛下锐利的目光,像刺一般扎在心上。
“臣。。。臣遵旨。”昭宁侯勉强动着嘴唇,带着颤抖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的响亮,其他三个侯府各自看了看,最后都都默契的选择了闭嘴,没有人出来为昭宁侯府说话。
散了朝,昭宁侯有些失魂落魄,脚步虚浮的往宫门走着,虞檀紧紧跟着父亲,关切的搀扶住他,眼里的温暖早已不再,黑亮的眼眸里此时寒光闪闪,并非昭宁侯府恋权,只是这么多年,昭宁侯府早已与北境融为一体,陛下这道圣旨就像生生的把自己精心呵护多年的孩子夺走了,不甘也难舍。
只是再多不敢难舍昭宁侯府也没有办法,造反的事侯府是做不出来的,虞家世代都是忠臣良将,更何况虞家还有女儿在宫里,即便不为全府上下着想,这个女儿昭宁侯也放不下心。
太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上门道喜的人或嘲讽或妒忌,无一不是笑着一张虚伪的脸,说着好听的话,煊赫多年的昭宁侯府也从此要退出历史了。
而昭宁侯府既成了昭王府,四大侯府便有了空缺,同一天,赐封傅靖宁为宁远候的诏书与昭宁侯府的诏书一起下达,好事成双,安宸也与傅靖宁一起,成了天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侯爷与侯夫人,只是她一点也不开心,陛下使劲踩着昭宁侯府的同时,另一面却又一个劲的抬举傅靖宁,究竟是何居心,用心想想便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