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侯府对陛下的圣旨不置一词,很快便交接了北境的职务,在百姓和将士们的不舍当中决然回了京,只是陛下派去接替昭宁侯府的官员上任没一月便往朝廷传书了好几次,这会儿陛下就沉着脸盯着眼前的几本小小的折子,周遭伺候的宫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也并不是这个官员能力不行,陛下把昭宁侯扯了下来,自然不会派个草包去接任来打他自己的脸,只是这精挑细选的人还是没能收服的了北境,实在让他脸上无光。
昭宁侯府世代家风严谨,欺民霸市鱼肉百姓这样是事情从来没有,在北境风评极好,昭宁侯府即便撤出了北境,百姓们也依旧联名上书,恭请陛下召回昭宁侯府,还有那十万将士也都不服这位陛下的亲信,若不是昭宁侯平日治军甚严,只好早就不把这亲信丢出了北境。
陛下心里一面痛骂那官员无能,一面对现在的昭王府也生出了更强的戒心,原是想和和气气的解决这件事,如今恐怖不行,北境那些刁民眼里哪还有他这个陛下。
“爹,您还要忍着吗?”
昭王府里,虞檀脸色凝重的望着还在犹豫的父亲,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陛下不仅对百姓的联名上书看都不看,更让那派去的官员以兵力镇压百姓,北境如今是人人自危,没人敢提昭宁侯府四个字,就是大姐那边,陛下也不让人去探望,虞家一忍再忍,陛下却实在欺人太甚。
面对儿子的责问,昭王也是满心烦躁,按他的脾气,早就带着家人跑回北境去杀了那狗屁陛下亲信,只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还在宫里,爱女如命的昭王每每遇到与女儿有关的事便犹豫不已。
太夫人和昭王妃这会儿都进不得宫,陛下的意思是太后娘娘寿辰将至,贵妃娘娘自己请旨闭宫礼佛为太后娘娘祈福,他们没有办法见着女儿。
“王爷,宁远候来了。”
正当父子俩愁眉不展之时,下人匆匆跑了进来,昭王一听便有些火大,冷哼了一声便是一句不见,虞檀却是皱着眉把仓皇往外走的小厮叫了回来,他们见不着大姐,宁远候也许能够。
小厮见王爷没有反对,弓着身子急急的跑了。
傅靖宁过来却真是为虞贵妃来的,那日夫妻俩一起进宫谢恩,虞贵妃又把安宸召了去,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临走却给了她一封信,让她暂时收着,让她等到自己有什么事的时候转交给虞檀,虞贵妃像是早就预见了一般,果然一个月不到,她自己就被软禁了。
安宸不知道虞贵妃说的是不是让自己这时候交给虞檀,正犹豫便让傅靖宁看出了端倪,他自然是不会再让安宸与虞檀独处的,更何况虞贵妃信中说了什么他并不是很在意,也就因此有了今日王府之行。
大堂里三人分宾主落座,傅靖宁便直截了当的把信拿了出来,虞檀狐疑的接过信看了一便,原本便凝重的脸这会儿更是黑沉如水,昭王见儿子神色不对,也急忙接过信,见是自己女儿的笔迹,不禁有些欣喜,只是读了信里写到的内容,原本便急躁的他顿时气的脸孔发红,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震的茶杯盖子都抖落了。
虞绯原来便不顾家人反对进了宫,也是从来只报喜不报忧,他们也只当她在宫里受宠,没想到陛下竟是这般疑心重,对他们虞家这般防备,就连自己的亲骨肉也能下得去手。
“宁远候可看过信中内容?”
见父亲情绪失控,虞檀忍着怒气,沉着脸问向安坐喝茶的人。
傅靖宁笑着点了点头,信自然是看过的,只是他还是把信送了来,自然也不怕虞檀问,虞檀见他点头,眼中带着些怀疑,不明白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