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丫头!贱蹄子!没事在那装什么装!我拿点珠宝你不乐意,怎么着北南院是你当家做主呀!啊!!!”
浓郁的夜色笼罩万物大地,天上繁星闪烁给沉闷的黑夜带来一丝生气。韩嬷嬷气哄哄走着羊肠小道,脸色阴沉地将毕生所学都骂到舒诺身上。
她只是拿些钱财而已,又不似姓钱的那个老家伙整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真是越想越气愤,搬起枯木丛的石头狠狠就朝镜面湖上砸,‘咣当——’一声,湖面荡起涟漪,韩嬷嬷叉着腰怒瞪湖面,倏地,她眼睛一亮,但见镜湖不远处有一锭银子似卡枯树枝间漂荡,在月色下闪烁发亮,韩嬷嬷咽下口水,忽地朝周遭张望。
两旁道路寂静无声,根本不像能有人经过的样子。
韩嬷嬷提起厚重的衣摆,一步一缓地走下湖水,她张开双臂艰难而又迟缓地一点点游向那锭银子,涟漪圈圈扩大,也越泳越深,拿起银子扯掉缠绕的草叶,放嘴里咬一口硌得她心怒放。
“发财了发财了!”
她欣喜地把银子揣怀里,刚想游回去忽听一阵细小悦耳的轻笑声,夜里的风霎时加大,乱动的枝丫来回摇晃犹如炼狱怪影,韩嬷嬷的心‘咯噔’一声,手脚逐渐发寒。
她想走,可身体四肢却宛如被钉死一般一动也不动不了,头顶上的枯树枝吱呀乱晃,一颗黑漆漆的脑袋缓缓地探出来,长发散落下被风吹起犹如张牙舞爪的鬼手。
韩嬷嬷打颤,明知要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鬼抬起什么东西,然后慢悠悠的松手。
马车‘骨碌碌’行驶道路上向东而行,天边冒出鱼肚白,浅金色的光辉缓缓普照天地之间,土灰色的烟囱丝丝冒出热气,穿着朴素的百姓肩膀挑担,或手推木车开始一天的劳作,处处充满烟火气。
飘、
飘飘……?
舒诺从未想过会听见这个名字,而且是从小楚江夙的嘴里对她说的,她神色有些复杂:“你……为何会这么说?”
可真的不在乎吗?
又真的无所谓吗?
飘飘。
看着小少年毫无表情的面容,舒诺心神一颤坐到他身旁伸手抚摸他的小脑袋:“说什么傻话呢,万家烟火,千盏明灯,总有一盏是为你亮起来的。”
“什么?”舒诺怀疑自己听错了。
楚江夙裹着狐绒大氅如球一样侧坐旁边,瞧见人回来后担忧的神色淡化许多。舒诺伸手理了理头发,露出清纯小巧的脸,随意道:“没事。”
楚江夙神色闪烁,垂下眸重新窝回舒诺身边:“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你,上次见你跳舞仙气飘飘的,那时就觉得此名字和你很般配。”
“还好吧?”
楚江夙的身躯一颤,他没有说话只是转头躺到舒诺的膝盖上,乌黑长发垂下遮住他整张小脸,双手欲伸未伸,踌躇许久仅拽住垂落下来的衣袍。
楚江夙拽着她袍袖的手更紧,声音却更加平缓清晰道:“我可以叫你飘飘吗?”
“也是。”楚江夙点点头,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失落的模样简直令人不忍。
披头散发的‘鬼’悄声推开门,左右张望下便几步窜到马车上。
楚江夙踌躇片刻,小声问道:“你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钱韩两氏能如此猖狂,全因有些霍郁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