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夙放下手里的白瓷碗,看着发红的掌心一时失神,自昨日淋了雨,他就时常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声音很小很缥缈,说的话也奇奇怪怪的,他以为是生病出现了幻听,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有个声音在耳畔吵吵闹闹,也算给自己找个伙伴。
端正素雅的字帖高挂墙壁。
“放开我!”
“家主……”旁边的厨子看见什么都没举报的小厮都得了钱,眼睛立刻泛红,伸长脖颈一脸渴望贪婪地瞅着那一锭银子,咽下口水望向霍郁越发欲言又止。
不错嘛。
舒诺拼力飞扑过去,可这次不仅穿透那些人的身体,就连掀起的风都小上许多,她不甘地伸手抻拽,不停地叫嚷着让他们放开他,可没有人听见,没有人回应。
“你能和侍女相提并论吗,人家可是三等,三等!”大丁没等家主发话直接一脚踹楚江夙身上“像你这种杂毛要看清自己的地位,就算是府邸的狗来咬你两口你都要乖乖受着!”
他往后一仰也躺到松软的草地上,闭了眼睛。
站于霍郁身后的彪形大汉听闻,立马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过去,大丁接过一脸欣喜,双手捧着银子不住磕头:“谢家主!谢家主!”
“能及时汇报府里的不正之风,你也有功。”霍郁懒散地摆摆手“赏。”
“你们放开他!”
“快点!”
“带走!”
“那你呢?”楚江夙捂着腹部,冷汗流下来“我是个不受待见的东西,可你也只不过一介小厮,竟敢于家主发话前行事,可不要命了?”
可这‘伙伴’竟能教他学猫叫,学煮粥,而且还一本正经的分析他的名字,这真的是幻听该有的样子吗?
楚江夙小小的脸蛋上产生大大的疑惑,如果舒诺醒着一定会想法子狠狠揉捏一翻,不过她现在睡着了,而且这种茫然可爱的表情在小楚江夙的脸上没有维持多久,下一瞬他又低下头,任由额前细碎的发掩盖神色。
他身体颤颤巍巍,明显怕得不轻。
楚江夙不断挣扎,却被扇了一巴掌。
大丁拽着楚江夙扔到大堂,看向儒雅公子时脸上的暴戾傲慢霎时变得阿谀谄笑:“家主,您要的人来了。”
霍郁瞧都没有瞧,只伸住指尖晃了晃。
纹着浅蓝祥云的宽袍自身后铺散开来,如玉发冠竖起青丝散落,雪狐毛的绒毯铺就,他端坐其上,手拿兰青玉壶细细倒茶。
“谢家主!谢家主!”
厨子高兴地咬一口银子。
所以……
这算什么……?
没有证据,没有现行,单凭一人的三言两语就直接定下楚江夙的品性,说他不端,说他有问题,说他是小偷,还赏赐那些明显不怀好意的人。
舒诺看着霍郁,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