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还是将人抱过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拉起帷幕。
傅窈原来是靠这个方式鉴别的吗?!
简直太危险了!
什么都不看,万一周围睡的是个没胸的,她是不是就以为是他了?
说着说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瞬间笼罩住他,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哭,抱着膝盖哭。
安成月接着道:“皇后应该是在确认什么,因为她在我身上抓了抓,紧接着动作就停了,然后我就见她迷糊着坐起来,口里还说什么‘不是’‘女的’之类的话,说完不管不顾地就往床下爬。”
因为他父亲是全天下的君主,是所有人的王。
李殣不说话。
他摇晃着爬起声,周围赶来的人渐多,但都是关心傅窈的,没人认得他是谁。
看样子傅窈已经在这睡了许久,但他睡得太沉了,来时竟然没察觉。
“能怎么样,皇后半夜迷迷糊糊地伸手抱了我好几次,我能安稳睡着才怪了。”
他坐直身子,低头看去,却见傅窈不知何时拖着一件加了毛绒内衬的大袖外披,坐在地上睡着,半个身子靠着木椅,手从椅背空洞里伸进来抱着他的腰。
又有谁能来帮他呢?
一只手忽然搭上他的腰。
“喂喂喂你怎么回事啊?!”安成月立马蹦开三步远,“师妹的醋你不会也吃吧?”
眼泪滴下,滑到傅窈脸上,混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流。
李殣就这么往前走,紧紧捏着那枚白玉扳指,却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许久未曾梦见过往昔,李殣缓了很久的神才准备起身,忽然发觉不对劲。
她终于有了动静,沙哑着咳嗽几声,缓慢睁开眼睛。
李殣目光望过去,拒绝之意不言而喻。
“行行行,我告诉你,真是没救了,”安成月破罐子破摔,把眼一闭,大有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之气势,“我说了啊,你要是觉得冒犯那可不怪我,是你自己要问的。”
半年前的冷宫里,没有人围在周围帮忙,母亲跪在枯草堆上,用尽所有办法救醒他时,重复的也是这句话。
安成月简直想吐槽李殣投胎的时候作了弊,否则怎么会长这么一双盛气凌人的眼神,她再不怕他再捣蛋,被这目光盯上片刻,还是忍不住败下阵来。、
但幼年李殣还是接过那枚扳指,颤声说:“……谢谢。”
他被他父亲遗弃,相当于被全天下遗弃。
“你醒的倒是早,”确定不会吵到傅窈后,李殣道,“睡得怎么样?”
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以后傅窈身边绝对不能出现异性。
可他的母亲也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别废话,哪里。”
“嗯?被子?”安成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李殣的意思,当即哇了一声,“师兄你别太过分啊,宫里这么多火炉暖着又不冷,我被你大半夜提溜过来一句怨言都没有,还连个被子都不给我盖了?”
李殣越寻思目光越凝重,末了说道:“朕知道了。”
她全身湿漉漉的,冷得嘴唇发紫,却还是笑着说:“大哥哥不要难过啊,窈儿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窈儿的父亲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好人!这是他的东西,他说我可以送给自己最好的伙伴。”
哪来的手?
“知,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安成月一头雾水。
这一副得出某种结论且下定某种决心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