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妆轻咳一声,问:“已是下衙回府的时辰。燕国公和伏郁侯所为何来?”
萧瑾爵位比刘通低,并不抢话,刘通朝他哼了一声。方才说:“皇后娘娘,臣奉旨处置安东都护及六省卫所旧时兵器器械之事。您是知道的。可这萧瑾,仗着兵部的便利,总是掣肘于臣,尚书省的令牌兵部竟然不认,一路关卡截留,不知是何道理。”
四十万西军入关,不仅替换了原本的京军,也替换了江、浙、皖、鲁等省的地方卫所。因西军配备精良,尚书省会同兵部清点出许多库存多余的刀枪剑戟,恰巧岭南道转报西南苗蛮蠢蠢欲动,安南副都护镇南节度使王朝圣请求调拨火器刀兵,凤和帝准了唐国公所请,命燕国公刘通将置换下来的刀枪火药等调拨西南。
刘通确属奉旨办差,兵部敢去掣肘,难免令他不快。
萧瑾等他说完,不紧不慢地朝帘中一拱手道:“娘娘,燕国公麾下运送的当真都是置换下来的废旧兵器倒也罢了,可不知为何截获的物资当中,大多为新打造的奇兵利器?”
兵器物资调拨是极敏感的问题,何况是所谓的奇兵利器?
听了萧瑾一句,凌妆心里便微微有些倾向于他。
调拨旧兵器和打造新兵器送出去,那是两码事,即使西南有这个需要,刘通也应该在朝堂上提出来,得到准许之后再行实施。
刘通已自怒道:“怕是你底下人为了抢功,又不敢得罪于我,诬陷之词吧?督造司下军器局和兵仗局皆受兵部节制,各省都司、卫所虽也遍设杂造局,但只管所在卫所的兵器修造,我这里从哪里能打造得出新兵器送给镇南军?萧瑾,你胡乱攀咬,所为何来?”
萧瑾离座而起,也不与他争辩,向帘中躬身道:“娘娘,是否有新打造的兵器,查验便知。”
“你当我刘通是什么人?”
那一位也按捺不住跳了起来,直走到萧瑾身边,满面凶狠之色,“贼么?”
虽然刘通发起怒来颇为渗人,但萧瑾显然不怕,双手负在背后,淡淡看着他,道:“燕国公功劳赫赫,谁敢不尊?不过下官只为陛下办差,当中有疑问,自然要弄个清楚明白,燕国公横竖不答应,莫非真的有鬼?”
说到此处,刘通再不答话,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就捅向萧瑾面门。
他的拳头醋鉢般大,萧瑾又是个白面将军,距离这么近,这一拳下去,怕不打出个好歹来。
“住手!”凌妆急叫。
但已晚了,刘通显然没有收势的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萧瑾依旧负着手,蜂腰向后一折,刘通的拳头堪堪擦面而过,带起的劲风“哐啷”一声扫翻了紫檀雕落地罩边搁的一只青白地半壁宝月瓶。
刘通一击不中,似起了性,拳脚虎虎生风,全力招呼萧瑾。
萧瑾并未正式应敌,只是闪避,明显处于下风。
凌妆见此情景,未免生出恼怒,娇喝一声:“广宁卫何在!”
此去东海,容汐玦不放心宫中,将三大统领和所有广宁卫都留下了,朱邪塞音、图利乌斯和赵兴农三人轮班贴身护卫皇后。
朱邪塞因认为白天没什么危险,便分派了图利乌斯和赵兴农负责,听到皇后一声断喝,窗外庑殿横梁上躺着睡觉的赵兴农率领两名档头一起穿窗而入。(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