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蒙恩颇以为自己见微知著,太子这几日不正有这个意思么?索性大干一场,到时怕不逼了太子登基,自己应该就是个亲王了,想得美处,他哈哈大笑。
“一百多个文臣,恐怕有几十万顷良田,不计其数的银钱……”刘通还嫌不够乱,锁着眉头计较。
凌妆听得惊出了一身冷汗,感情这靖国公和定鼎侯都带着外族劫掠的本性,根本不考虑这是自家朝堂,想学强盗的做派,干一票就走呢。
“喝你们的酒!”容汐玦接过丝巾拭了拭丢过一旁,显见是不打算作陪了。
起兵讨伐废帝的时候,陆蒙恩等就一再鼓动容汐玦称帝,眼看着机会又来了,怎肯干休,使劲朝上官攸用眼色。
平日里陆蒙恩虽然是最不尊重上官攸的一个,但是在节骨眼上,两人的目标却是一致的。虽然近日永绍帝纵容阮岳和宗室们亲近陆蒙恩,企图拉拢他,但一来时日太浅,眠宿柳的感情与血雨腥风中拼出来的交情不可同日而语,二来他与容汐玦自小相处,是檀石槐军中第一得意的人,再怎么样永绍帝坐皇位总不如容汐玦坐皇位来得直接,谁都会分析好处利弊,便是他母亲靖国太夫人董氏也不傻。陆蒙恩还不至于为了几顿酒,几个烟女子就完全昏了头脑。
而上官攸,自诩国士之才,他想要辅佐的是不世的霸主,太子具备一切实力,却总归拘泥于君臣父子大妨不肯正了名分,不用陆蒙恩煽动,他早就委托凌妆吹枕头风撺掇太子夺位了,今日就是大干一场,彻底与皇帝决裂的绝好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拱手提醒太子道:“不如请良娣陪着公主后殿歇息。”
凌妆闻弦歌而知雅意,此人这是要扣住松阳公主,不叫她回宫的意思,看了一眼还处于懵然状态的姑娘,她却难以下定决心将太子推上不子不臣的境地。
也许今日能逼成大势,但到目前为止。永绍帝明面上根本没有流露出对付太子的意图,容汐玦不是狠心之人,将来想起来,对父亲未免心中有愧。何况照目前的情况看,天下人也会认为太子是谋朝篡位。
上策——应该是吓得永绍帝先出手想诛灭东宫,然后再奋起反击……
容汐玦却在此时道:“送公主回宫。”
上官攸急叫一声:“殿下。”
贺拔硅看了看公主走上几步。却略显迟疑。
刘通大大皱眉,靠近陆蒙恩压低声道:“我等既出了那样的话,岂能放她走?”
不料萧瑾在左近听见,正色道:“咱们跟殿下出生入死,难道连他的脾气还摸不准么?既尊了今上,殿下就不可能轻易反目,更不可能拿住自己的妹妹威胁。刘大哥想岔了。”
松阳公主这才知道刘通竟然有拿住自己威胁父皇的意思,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中泪珠翻滚,又极力瞪大眼睛不敢叫它落下。
容汐玦冷冷盯了几个无法无天的武将一眼。着贺拔硅送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