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参将们也都封了二品武官,官阶实是不小,上官攸笑道:“便是你们,到地方上也是大佛。”
长胜伯刘度痛饮一杯,哈哈笑道:“依军师的意思,想是我身边的牙将就够了。”
“虽则也嫌杀鸡用牛刀,但初次去人生地不熟的山区,爵爷们的亲兵将领正是合适。”
如此吃了一巡酒,大殿内垂挂的黄幔一起,有内侍急跑进来禀道:“殿下,重明门外跪了上百个大臣,说要为工部尚书、侍郎、还有三位御史鸣冤,请殿下上书请罪,处置长胜伯等人。”
刘度一听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格姥姥的,给他们三分颜色,还真开起染房来了!”说着跃出席位,招呼亲兵牙将,“忽林、阿难不干,带上亲卫,我再去砍几个看他们服不服。”
松阳公主见他怒目圆睁,须发皆张,杀气腾腾,这才觉出几分害怕,瑟缩到座位里下意识抱起迎手微微发抖。
上百大臣集结东宫,这是何等大事,怎么能由得刘度胡来?凌妆暗暗扯了扯太子衣袖,紧张地盯着往外冲的刘度。
容汐玦大手轻轻盖在她的手背上,朝刘度道:“回来,理他们作甚?你自吃你的酒,臣子们爱跪,就让他们跪个够。”
若是跪在青雀殿前,凌妆也赞成让他们跪个够,可他们却选在重明门外。那是东宫宫墙的大门外,隔着御道就是百姓能出入的地界,上百个大臣跪在那儿,成何体统?这便是跪在午门外,皇帝的名声也吃不消啊,何况只是东宫太子!
说也奇怪,永绍帝不是也曾大杀御史。换了一批人上来?怎么那时候他杀得更多,倒不见满朝文官有胆量冒出头?
凌妆低头想,此事幕后的支持者怕不就是当今皇帝!如今朝上官员大多是莫名其妙升任要职的赵王府心腹,再就是办实差的大臣,谁授的意可想而知。
刘度不敢违抗太子的话,愤愤回座坐下,却是抓耳挠腮。再也没心思喝酒。
陆蒙恩倒满一杯,双手举起朝太子道:“只要殿下一句话,末将立刻就和刘度兄弟当先砍人,上百个而已,算得什么。”
刘通忍不住出言逗弄:“陆大将军今早上朝带了几个亲兵?”
陆蒙恩顿下酒杯,茫然不解其意。
却见殿门上黄幔连连晃动。进来两名身着五品文官服饰的儒生。
陆蒙恩瞠目一张,重重放下杯子,喝道:“哪里来不怕死的东西,竟敢闯进来,推下去砍了!”
那两名文官吓了一跳,远远就跌跪在地上,朝太子磕头。
容汐玦道:“这是少詹士狄亦斋、朱郡清。你瞎咋呼什么?”
陆蒙恩知道抖错了威风,讪讪而笑。
两个少詹士磕头起来,上前几步,狄亦斋除了詹士府的职位。还兼职做太子的书画老师,好歹上过几堂课,胆子大些,朗声道:“臣等奉命宣慰毕驻军回城,险些进不了东宫。”
“他们还敢拦着门不让人进出不成?”陆蒙恩黑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