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奇怪,伸手轻轻摩挲着他刚毅的下巴。心中忖着:“到底是男儿,骨骼分明不同女儿家。”
他却捉住她的手,叹道:“人有时,未必及得上畜生。”
这思绪倒是跳脱得很,凌妆一怔:“殿下何出此言?”
容汐玦淡淡一笑,似勾起许多过往,搂着凌妆的香肩走至一扇通窗下。遥望辽远的天际,不无遗憾地道:“我好像曾告诉你,阿虎母亲。是我射杀的。”
凌妆点点头,他这份凝重的神情。让她无法开口劝慰说:“死的是一只鹫而已。”
“那时我才十一岁,随陆大将军护抚政院官员到卫藏四茹赐封佛事,宣扬朝廷恩德。”
抚政院是大殷管理西藏地区的中央机构,卫藏四茹是地方的宣威司总称,离江南太遥远的地方,凌妆甚至不能想象那里的风俗和景色,也就静静地听。
“一日,我觉烦闷无聊,信马高原,听见渡鸦咶噪,往前寻去,就见一只鹫提了块巨骨飞上半空,然后将骨肉掷于地上,由是者三,我就下了马躲在岩石后窥看。”
凌妆已叹:“畜生也好生聪明。”
容汐玦颔首:“确实聪明,我发现它丢的是半腐的巨大牛骨,砸碎之后饱食一顿,又衔起飞往远处的峭壁。”
“我曾听人说,藏地的鹫或双双居于高空洞穴裂隙,或带着幼鸟,就想去抓幼鸟玩,于是寻了上去。”
那是一个晴空万里,四野苍茫的冬日。
小小的广宁王手执雕弓,并不费力地爬上了荒凉的裸岩峭壁。
他天赋早显,身手敏捷,但是仰头望着在空中静静翱翔的大鸟,也生出羡慕之意。
若是养上一只!那可比前哨营那个夭里洼斯的猎鹰威风多啦。
终于,他发现了悬崖高处一个黑黝黝的岩洞。
掏鸟蛋之类的事,本就是男孩子们干惯了的事,他兴奋地朝那岩洞爬去,手足并用,只要岩壁上有凹凸,再陡峭却也难不倒他小小的身子。
在距离洞穴不过几尺的时,小广宁王甚至已听见里头小鹫的鸣叫,他兴奋得满脸是光。
可是这时候,他就看到大鹫又叼了一块牛骨回来,似乎也发现了接近领地的自己。
瞧着那体型庞大,目露凶光大鹫,他能判断,这是一只磁鹫。
只见它迅速地丢了牛骨,“呱”地一声尖啸,箭矢一般俯冲过来。
小广宁王心下略慌,却异常冷静地张弓搭箭,“嗖”地朝着鹫的眼睛射去,谁知这庞然大物却轻巧灵便得很,翅膀一挥,凌空拍落弓箭。
小广宁王一怔,鹫已将近眼前,他迅速发出了护身的连珠弩。
那是陆能奎为防万一,寻能工巧匠专门为他打制的小弩,淬了剧毒,平日缚于护腕皮甲外,紧要关头只要轻轻一摁,就可连珠发射。
雌鹫离得太近,身体又大,躲避不及,连中三弩,然而还是挟雷霆万钧之势扑了过来。
小广宁王纵身一跃,咬牙跳下岩壁,险险抓住斜下方一凸出的石条一晃荡,跳出五尺,落到一块小空地上。
鹫再扑来,他又是三弩,在弹跳躲避中飞射而出。
小小的弩箭兴许伤不了雌鹫性命,但它一再中毒,终于不支,仰天长啸。(未 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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