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然从她眼中看到了女儿家少有的锐利,心中微微一惊,却万分担忧,几次接触也知道她倔强的性子,也就不强行问她了。
五月初二,天气渐渐转暖,晴空万里,苍茫的大地渐渐吐出嫩叶,而地处圣宫东北角的紫晶别宫却压抑异常,一封封信笺从森严的北瀛送往西郯,凌王模凌两可,既不表明联盟也不表明拒绝,西郯的使者只能想尽办法赖在北瀛,随时调整作战方案。
周边小国以及渐渐壮益的东郯都将目光放在北疆之上,一旦两方联盟,一场新的变革将会拉开序幕,等级森严的封建王朝正在朝着统一的方向前进,直到彻底改变整个华夏大地。
晌午时分,一辆紫帘雕的车撵停在肃静的王府前,彻底让备战前的甄月心惊胆跳,穿过一道道宫墙,在殷勤的官侍带领下,第一次走进了庄严的寿安宫。
这个半生都沉浸在权利漩涡中的宫廷权贵,为何会召见她?因着凌王不在府,而车撵毫无防备的停在府外,这么强硬的方式,不得不让她走进了这个王朝最隐秘的地方。
秀丽华美的寿安宫正厅,没有过多的奢华,到处透着经典雅致,云顶檀木作梁,白玉地面擦的仿若明镜,飘渺的轻烟轻轻从隔壁大殿飘来,宝相庄严的佛像隐隐入眼,一片安宁祥和之气。
“姑娘先稍等片刻,太后等会便到。”一脸温和的叶姑给甄月倒了茶,便躬身退了出去。
甄月目光逡巡,四处打量一番,十五年前的一场外戚之乱,这个高深莫测的太后。里应外合,成为最大赢家,却在十五年后再次发兵,绞杀自己的亲生骨肉,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甄月刚刚想着,便听见珠帘撞击的清脆之声,只见偏厅走来一个贵妇,身边一个貌美英姿的年轻女子搀扶着,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昭阳郡主。
“让你久点了,年纪大了,就贪睡,刚刚醒。”
温和慈祥的声音传来,好似寒冬腊月的一盏暖灯,只见传说中的宣太后,慈眉善目,尽管年旬五十,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绝代风华,一身简单的长锦衣,却被她穿出了雍华之感,头配雕刻牡丹的金钗,显得庄重端雅。
甄月见此,连忙施礼道:“见过太后。”
“坐,不要拘礼,来这里就当自家人。”太后拍拍手臂的一双纤细手指,说道:“瑾玉,去给甄月姑娘续上茶水。”
唐瑾玉点了点头,一身紫色纱裙,衬托的她妩媚婉约,眉宇的英气隐隐藏着,没有了在贝尔草原的戾气。
唐瑾玉淡淡看她一眼,倒了茶水,便又坐到太后身边,拿起置放在一边的绣品专注的绣着,针法活泼,绣工精细。
“冒昧的叫你过来,不知是否唐突。”宣太后带着细纹的眼角温和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