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安换了鞋进来,避开殷裳毫不顾忌的贴近,“舅妈,我这些日子回来休假,外公好些没?能见人不?”
“能!能!” 徐佳连连点头,拉着陈靖安眼含泪,“苦了你了… 都是我们闻与连累了你…”
陈靖安安慰的朝这个苍老的女人笑笑,“都是一家人,我先去看看外公。”
“好!好!去吧孩子。”
“嗯。”
在殷闻与的指引下陈靖安进了殷老的卧室,殷老瘫躺在床上,早就没了往日的精神矍铄。
“外公。”
听见陈靖安的声音,殷老抬眼,显然有些惊讶,半晌老人开口,“你怎么过来了?”
“赶上休假来看看您,顺便接南栀回家。”
殷老自嘲一笑,“难得你挂念她。”
“我们是夫妻。”
“别蒙我,我是病了,可没糊涂… 你父亲是我看着长大的,在这个院子里,没了权势,什么都不是。”
“外公,我来就是和您说一声,南栀我得接回家,当时明媒正娶的,任何时候都变不得。”
陈靖安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帮老人边擦汗边说,本是佣人的活,他却丝毫也不忌讳。
“我不愿看我们南栀受委屈。”
老爷子说的是真话,自己家的孩子谁不疼?
陈靖安笑笑,目光柔和了些,“我更不愿意她受委屈。外公您明白,殷家纵然再落魄,也还在这大院里,南栀如果不曾与我有过婚姻还好说,可同我成了婚,再离婚,难免有人会把心思用在她身上。在我身边,总归是安稳些。”
陈靖安说的是实话,本来嫁到陈家多少人就眼红,南栀还是个学生,这样是离了婚,没了陈家的庇护,不知道谁要兴风作浪毁了这孩子。
虽说在陈家委屈些,可总归这层关系在,谁也不能造势。
老爷子闭了眼,紧皱眉头。
如果当时不答应大儿子的提议,也不至于把南栀拉进这是非圈。
这个圈子,既是入了,这一辈子就躲不开了…
“我之前买了个房子,这次接南栀回去也是到那住,正巧赶上休假,能陪着她一起。”
“你想的但是周全。”殷老叹了一口气,“南栀在她爸妈那儿,今天刚回去,你去看着点,和南栀通个气,你们离婚这事儿那丫头估计还没提。”
“好,那您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您。”
陈靖安起了身,对着老爷子鞠一躬。
殷老摆摆手,“去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管不了了。
陈靖安从老爷子屋里退出来和殷闻与说了几句,殷闻与这事儿问题出在领导头上,不过拿他顶一阵,估计都查完就差不多了。
两人心知肚明,殷闻与也不打算心惊胆战的混在这儿了,等事儿平了打算学着人家做做生意,养家活口应该不成问题。
陈靖安听了也赞同,圈子里的活就那么回事儿,忒约束,散了也好。
临了殷闻与拍了拍陈靖安肩膀,叫他跟南栀置气,好好过日子。
陈靖安点点头,知道。
谁不想好好过日子呢?
外头雨比来时凶了些,陈靖安到孙家楼下的时候身上都湿透了,抬头瞅着,家里都关灯了。
进了楼道甩了甩头发,跺跺脚,把雨水跺干净,敲门。
殷语薇开的门,南栀声音闷闷的从里屋传来,“谁啊妈?”
殷语薇看着陈靖安不免惊讶,忙招呼他进屋,替他把身上的雨拍下去。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赶上休假就过来了。”
陈靖安被殷语薇堵在墙角拍雨水,老大的个子格外的滑稽。
南栀从里屋出来,就见这么一人,眼红了大半,一瞬间收了情绪一脸冷漠。
两人相距不到十米,四目相对,陈靖安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南栀冷若冰霜…